小家伙抬头瞪着眼睛看他,越看越看徐玉郎。
“总算是跟她说出来了。”季凤青对着霸王说道,“不过我看她好像一点都不懂。”
霸王也听不懂他的话,只觉得他怀里暖和,喵呜了一声就趴到他腿上。
“我一直对她好,她总会懂的吧,对不对?”
季凤青戳戳霸王的脑门,换回来一顿抽打。
“果然跟你以前主人一样。”
季凤青笑着挠挠霸王的下巴。
徐玉郎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她坐起来晃晃头,虽然觉得胳膊还是有些疼,但是没有发热,真是太好了。
“今日还要上衙?”知春一边帮着徐玉郎换药一边问道。
“肯定要去。今日事情还多呢!”徐玉郎说道,“晚上等我回来再换一次。”
“这伤口太深了。”知春说道,“您出门的时候注意着点!”
“知道了。”徐玉郎有些不在乎,“我今日出门都不骑马了。”
知春眨眨眼没说话,一般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家休息吗?
徐玉郎刚穿好衣服,徐夫人就进来了。
“娘亲有事?”她笑着问道。
“哼!”徐夫人白了她一眼,“养了个不省心的闺女,没有办法啊!”
徐玉郎赶忙跑到徐夫人跟前,把头靠在她肩膀上。
“娘亲,我没事了呢!”
“路上小心着点。”徐夫人说道,“不许再莽莽撞撞的了。”
“娘亲放心。”
徐玉郎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徐夫人看着她,心道闺女真是越来越漂亮。
徐玉郎到了大理寺,发现季凤青早就坐在那里了。还没等她说话,他就走到她跟前。
“怎么没在家休息一日?”季凤青问道。
“又不是什么大事。”徐玉郎说道,“这几日事情多,我不来,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那你胳膊还疼吗?”季凤青又问道。
“今天早晨换药的时候还有点疼,现在么……”徐玉郎压低了声音,“你只要不碰我就没事。”
季凤青却没理她,上前走了一步,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还好,不发热。”
徐玉郎的右手在袖管里伸开又攥住,要不是大理寺这么多人,她真想揍他一顿!就是他不把自己当姑娘看吧,也不能这么随便啊!
“元吉跟含章的感情可真好。”谢苍在一边说道。
“那是自然。”季凤青接了话,“又是同年又是同僚,有缘得很!”
徐玉郎咧嘴笑了一下,心里却默默地咒骂季凤青无数遍。
徐玉郎跟季凤青拿着司丞整理好的人名单,一家一家地摸过去。果然如季凤青所料,那些孩子们的出生时辰,跟他猜的一模一样。而且,这些孩子的寄名符,都在龙莲寺。而龙莲寺,就在汴梁城的西北郊。
出了最后一家的大门,还不到中午,徐玉郎跟季凤青相互看了看。
“去龙莲寺瞧瞧!”
两个人异口同声,之后就笑了。
“走吧。”季凤青刚要伸手拍徐玉郎的肩膀,又把手放了下去。一阵秋风吹过,街边的树叶,窸窸窣窣地落了下来。
“有片落叶。”季凤青说着举了一片叶子到徐玉郎眼前。
徐玉郎只是笑笑,却没有说话。现在想来,自从那日之后,他确实不再似以前一般毫无顾忌。
“多谢!”徐玉郎笑着上了马车。
季凤青被这一笑恍了一下神,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徐玉郎已经坐到了马车里。
马车晃晃悠悠地奔向龙莲寺。季凤青打量着徐家的马车,说:“你经常骑马?”
徐玉郎点点头。
“是啊。骑马方便,还自在。”
“那你,打算在大理寺待多久?”季凤青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知道。”徐玉郎说,“我其实倒是很想一直在朝中待下去,只可惜,我爹娘应该不会同意。他们总觉得有愧于我,其实呢,我倒不觉得。”
“为什么?”季凤青问道。
徐玉郎的想法从来就没有对别人说过,今日见季凤青问她,丝毫不觉得烦,反倒是生出了终于有人可以听她倾诉的畅快。
“这世间能有几个姑娘像我这样啊!”徐玉郎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是季凤青听得出里面的兴奋感。
“外面多自由。”徐玉郎继续说道,“我之前跟着父亲做生意,哪里都去过。后来又考科举,见了形形色色的人,也见了形形色色的事,多有意思。你看,我看的天,都是不带角的。”
“可是你终归还是要嫁人的。”季凤青说道。
“嫁人有什么好?”徐玉郎叹了口气,“白乐天都说,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嫁了人,就等于把自己交到别人手里,活了死了都又不得自己。咱们看了那么多卷宗,办了那么多案子,你还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