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苍应道。
晚间,闻人琰自己在甘露殿的书房,他看完安顺王写给西夏使臣的信,好悬没把书案拍裂了。这个蠢货,居然想联合西夏王起兵。
闻人琰想了又想,决定明日让御史把之前积压的折子都上表,先给他关上一阵再说。
兀那回到书房,翻遍了每一处地方都找不到安顺王的信件。他沉默了一会儿,就知道准是今日被大齐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
兀那虽然长得粗鲁,但其实心思细腻,又会察言观色。西夏这几年王子们争夺得厉害。而这个时候,却恰恰不是跟安顺王联手的好时机,稍有不慎,整个西夏就算是送给人家了。
他提笔,给闻人琰写了个奏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一清二楚,并且表明西夏没有起兵之心。之后,他仔细读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这才安心地睡下。
在徐家,徐玉郎洗漱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今日季凤青这一抱,让她现在心情都难以平复。这些日子太过顺当,让她失了防备之心,日后,要谨慎一些才好。
这一日沐休,季凤青正在家里看书,就听说嘉敏公主来了。他笑了笑,这个小丫头,在宫里怎么就待不住呢!
“听说你前些日子穿女装来着?”闻人斐说话间就走进了书房,“那衣裳还留着没,穿上让我瞧瞧呗。我可听舅父说,比姑娘还俊俏!”
“合着你今日来就是瞧我热闹的啊?”季凤青说着把书放到书案上,“仅此一次,过期不候。你看不到了。”
“哼!”闻人斐皱皱鼻子,坐到季凤青跟前,伸手摆弄他书案上摆着的西府海棠。
“怎么了?有心事?”季凤青跟闻人斐从小一起长大,对她了解得一清二楚。
“母后要给我选驸马。”闻人斐说道,“可是那些人我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季凤青倒了杯茶给闻人斐,“说来听听。”
闻人斐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他们那样的。”
“新科状元呢?”季凤青问道,“我看你对他态度可是与别人不同。”
“徐玉郎?”闻人斐歪头看着季凤青,“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很眼熟?”
“眼熟?”季凤青想了想,“不觉得啊。”
“我一开始看见他,只觉得他长得好看,又是外乡人,就出手替他讨回了银袋子。可是我把银袋子给他的时候,觉得又眼熟又亲切,仿佛是个很熟悉很熟悉的人。”
闻人斐说完看着季凤青。
“你真的不那么觉得吗?”
季凤青摇摇头,说:“我看你这个小丫头就是见人家长得好看罢了。”
“才不是呢!”闻人斐说道,“我就是觉得一定在哪里见过他。”
“这天底下的人那么多,总有几个长得相像的。况且金陵跟汴梁这么近,兴许他家有亲戚一直在汴梁让你见到过也未可知。”季凤青说道,“倒是你未来的驸马,才是个大难题。”
闻人斐双手托着下巴,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希望我未来的驸马是个大将军。”
“那你去跟皇帝说啊!”季凤青看着她,觉得这姑娘话本子看多了。
“我父皇母后肯定都不同意。”闻人斐鼓着嘴巴说道,“他们觉得不安稳,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不上战场的,可不算好男儿。”
季凤青闻言瞟了一眼闻人斐。
“你这话可是把我骂进去了。难为我还帮你出谋划策。”
“习武之人,习武之人。”闻人斐赶忙拿话找补。
“那估计不可能。”季凤青说道,“你是当朝唯一的公主,皇帝皇后自然希望你一声平安顺遂,嫁个将军,可是要日日担惊受怕。”
闻人斐嘟嘟嘴,眼睛转了一下,说:“我们去找徐公子玩吧!”
“徐公子今日去了许家。”季凤青说道,“况且徐家又不似我家,你怎么忽然上门,人家还不定怎么想呢!”
“那我们出去玩吧?”闻人斐说道,“我都好久没出去了。”
“也不行。”季凤青说完指指堆在书案的卷宗,“这些我都要看完的。”
闻人斐虽然娇蛮,却也知道季凤青现在不比以前。
“那好吧,我带马侍卫去。”她说完,就站起身来,“走啦!”
季凤青望着闻人斐的背影,想着她之前的话,这徐玉郎,确实挺眼熟的。他长得,真的很眼熟。像谁呢?
许家,许家老太爷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你可知道我为何给你取字含章?”
“含章可贞;以时发也。或从王事,知光大也。(1)”徐玉郎说道。
“你名字里有个玉字。玉,至坚至贵。你这个人呢,虽然品性高洁,却不知刚直易折,取字含章,就是让你含蓄低调一些。”许太傅说完看这徐玉郎的眼睛,“明白了吗?”
“可是龚家那事?”徐玉郎又问道。
“你处理得很好。”许太傅说道,“若是龚家族里没有那个在安顺亲王当侍妾的姑娘,他家是没有人敢报官的。这事本就没有实际证据,他们要的,是龚家的家产。而安顺亲王,要的是大理寺屈从于他的权势。你记着,但凡只求个真相的事情,闹不到大理寺去。”
徐玉郎想了想,说:“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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