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姐姐!”
“不要再说了。”龚夫人说道,“我早就那位徐少卿是绸缎商徐家的儿子,料定他迟早能从他爹那里知道那个番僧。我早就盘算好了,到时候,我就把罪责全担下来。你是故意被我陷害的,完全不知情。你呢,就带着宝儿,好好过活。你已经算是良家子了,族里那些人,算计不到你头上。”
“姐姐!”万姨娘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
“你房里的丸药跟酒,我早就瞧见了。若是被组里人知道,连你也绕不过,我把罪名担下来,你去跟万家认个亲,他们总不敢再对你跟宝儿下手了。”
徐玉郎跟季凤青听到这里,双双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一言不发,沉默地翻出了龚家。原来,龚夫人打得是这个算盘,假意陷害万姨娘,好让她彻底脱罪。
“不查了!没有实际证据就不查了。”徐玉郎说道。
“可是谢大人那边?”季凤青觉得眼前这个人真是奇怪,明明一开始非要查出个真相,比谁都执拗。可是这个时候,又心软得不行。
“我去说。”徐玉郎说着翻身上了马,“有什么事情,我担着。”
说完之后,他一挥缰绳,策马而去。季凤青看着他的背影,细细条条的一个人,脊背挺得直直的。他摇摇头,这个人,太不适合官场了。
第二日,徐玉郎跟谢苍完完整整地把事情讲述给他。谢苍捋捋胡子,说:“皇帝跟安顺亲王不太对付。”
徐玉郎闻言大喜。
“这案子,我本来就当做意外处理的。”谢苍说道,“你就是问到苏州白家,那边只要不承认跟龚夫人通信,这件事情,也就只能算作意外。”
徐玉郎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心存悲悯,也是好的。但是,要拿捏好尺度,明白吗?”谢苍继续指导徐玉郎,“这桩案子,就如同你说的,没有实际性证据,你跟元吉去了人家女眷院子听壁脚,也是不好拿出来说的。既然你说不查了,也就不查了。”
“玉郎明白。”徐玉郎应得恭顺。
“行了,过几日就去结案吧。顺道去趟龚家,敲打龚家族人几句。”谢苍说道,“安顺亲王的名头,可是没有什么样的。”
“是。”
季凤青正在书案前坐着,看着徐玉郎满面笑意的走进来,说:“谢大人同意了。”
“是。”徐玉郎说着,就笑了起来。
季凤青见他笑得灿烂,嘴角也忍不住往上扬了扬。这个人,笑起来可真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在古代,这种案件基本就算是意外了。没有实际证据,仵作验尸也没有问题。商人家的女眷,也不好随便严刑拷打。再加上龚家族人背后的人又不得皇帝喜欢。所以,这么处理也是正常的。
第24章
徐玉郎跟季凤青去龚家的时候,龚家族里的人正围作一团,嚷嚷着要让龚夫人给龚老爷偿命。
龚夫人虽然足智多谋,但到底是个女眷。剩下的万姨娘又是奴婢出身,唯一的男丁宝儿还小,躲在万姨娘怀里吓得不敢露头。
龚家的管事见情况不妙。赶忙让人去报官,自己则带着人去了正院。准备报官的人刚要出门,就看见徐玉郎跟季凤青走了进来,当时眼泪都快下来了。这官老爷来得太是时候了。
“我看你们今日谁敢动手!”龚夫人坐在那里说道,“你们说我害了老爷,就拿出证据来。”
“我侄儿身体一向康健,怎么年纪轻轻地就去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义愤填膺地说道,“不是你还能有谁!”
“那就请二叔祖拿出证据。”
龚夫人完之后,环视了一圈龚家族人。
“若是没有。你们今□□死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徐玉郎不禁感叹,龚夫人真是个狠人,这个时候,居然神色不变。
“咳咳!”徐玉郎在门外轻咳了一声,众人这才回头。龚夫人见识徐玉郎与季凤青,面上有些慌乱,但是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万姨娘右手抱着宝儿,左手悄悄摸摸揣在怀里的户籍,若是夫人被问罪,她一定要趁着二位官爷还在,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就像大夫人说的,若是晚一步,她跟宝儿,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二位官爷来得正好。”那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赶忙上前,“可是有那恶妇杀人的证据了?”
“龚家老爷的去世纯属意外。”
徐玉郎说完看了龚夫人一眼。龚夫人迎上了徐玉郎的目光,感激地冲他点了点头。
“意外?”那位龚家二叔祖眼睛都快立起来了,“我那侄儿别看生得文弱,实际上体格好得很,怎么就意外了?”
“您想知道?”徐玉郎面上带着笑意问道,“您知道了,这整个汴梁城可就都知道了。到时候,龚家的名声是个什么样子,我可就不清楚了。”
“徐家小子,你别以为做了状元进了大理寺就能跟我这么说话。”龚家二叔祖说道,“穿了这身官服,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是吧!”
徐玉郎刚要张口,就被季凤青拉住了。
“这位龚家二老太爷是吧?”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你可知道平民百姓侮辱朝廷命官该受什么刑罚吗?”
龚家二老爷轻蔑地看了季凤青一眼,说:“我家小女儿可是安顺亲王眼前的红人。”
听了这话,季凤青笑容更甚了。
“安顺亲王身边一共一位正妃,两位侧妃。正妃娘家姓张,两位侧妃一位娘家姓萧,一位娘家姓江。”季凤青说道,“据我所知,安顺亲王眼下得宠的是个侍妾。侍妾也算奴仆,这么算起来,您可不能按平民算,得算奴籍!”
徐玉郎在一边听着,低着头笑了一下。这位的嘴皮子,有时候也挺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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