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喜欢她吗？”
李忱斯突然说。
时维愣了愣，下意识回答：“不。”
然后才意识到，他们在讨论什么。
三年之前，甚至三个月前，时维想起季暖暖的时候，都不是没有遗憾的。
那是他二十多年来，有且仅有过的一段美好的感情。很难用时间的长短、或者距离的远近去形容。
那是时维第一次在他所恐惧的领域，汲取到外来的安全感。就像深海中的那根浮木、捏着稻草的那只手、悬挂达摩克利斯之剑的鬃毛。
然而浮木折断，稻草压下，利剑终于坠落。时维早已习惯了被解救的过程，却想不起说出分手的那一刻，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自从那年分手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当初并非争吵、厌恶、撕破脸皮，彼此发誓老死不相往来，纯粹是基于安全失衡和PTSD的产生。甚至于，时维不知道那时的季暖暖，是否也同样想要分开。
他只是单方面做出了决定，然后用几乎期待的目光，看着对方缓缓点头。
就像看着此刻的李忱斯。
但是，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无论是性别、容貌或者其他，没有任何能够混淆的地方。
男人金色的瞳孔暗沉，很难从脸上看出什么。但时维确定自己没有幻听。
所以，那句“你还喜欢她吗”，就是这个看起来一脸严肃的家伙问的。
“不，”时维摇了摇头，又否认了一次，“我只是突然发现，过去是可以放下的。”
李忱斯没说话。
话一出口，时维就觉得自己冲动了。
然而李忱斯没有给出他预想的反应，就像是没有听清时维说什么，又或者没懂他的意思。
换个人也许真信了，然而时维不是别人，更不喜欢玩你猜我猜不猜。
“喂，你想搞什么套路？”
他伸手去拍对方的肩，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然而伸出去的手，连手带腕被握住了。
下一秒，被直接拽过去，肉贴肉黏在了一起。
准确地说，和十几分钟前只有少部分接触不同，这回时维几乎整个人被挂在了李忱斯身上。
同时，后者调整了周围的重力系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