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的声很弱“就我以前和你提过的转学生。”
“他怎么了?”喉变涩。
“据说那个转学生回家的时候突然有人冲出来,往他眼睛里洒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像现在,看不见了……而且人也没抓到。”
任弋弋凑近赵赀,突然轻声。
“不过啊,大家都说是成柘干的。”
手颤抖,握住:“……什么时候的事?”
“就一周前。”
—
云滚滚,阳台。
赵赀看到忽明忽暗的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整个下午都没了心思,只想快点回家,只想快点看到这栋熟悉的大楼和那莫名的叁楼。
于是脚自己走上了叁楼,站在门口,手举着,敲不下去。
说什么?
好久不见,你的眼睛怎么了?
太客套。
半年了,你现在还好吗?
太亲密。
赵赀这才发现,他们之间套了许多的身份,却没有一个能给她敲门的理由。
可是,
心在打着鼓点,越来越快,眼斥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近。
她太想知道他究竟怎么了。
太想知道,太想,太想他了。于是膝盖开始疼了。
手敲下,潜意识。
叁下,叁秒,无声。
她明明看到阳台的灯……忘了,他现在可能看不见。
咬唇,掐手:“闵嘉成,那个,我是赵赀。”
“很久没见哈,最近也不是我来收租了……那什么我今天去学校,听到你好像眼睛受伤了,你还好吗……额,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下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或许,你现在不方便烧饭什么的,要我帮你带个米粉或者什么吗?额那什么……”
她越说越糊,越说越轻,所有的东西仿佛不过脑子就飘了出来,最后空在了那里。
突然,被人填上黑暗。她惊愕于一片无光。
又几乎瞬息。
背触地,冷意刺伤脊骨。
腕口被人固住,举上头,裙下贴着缝隙的布料被人一把子扯下,随之是下体突如其来的指感。
剧烈的疼痛,让她发懵,又让她清醒。
“闵嘉成……?”她不可置信。
指一动。体一抖。
立刻,羞耻,不堪,涌上脑,赵赀有不可描述的感觉在下面正在横冲直撞。
这不该是他。
“闵嘉成!”她用最大的分贝试图打醒他。
“你tm搞清楚,我是赵赀,你的房东,你的同学,不是你的那些炮友!”
急促的长句归于虚无。
“我知道。”
声浸骨,潮凉。
“所以……连你也嫌弃我吗?”他在她的上方无助地掉落。
手上的力松了。
落到地上,碎成沙。
“就因为我的脸毁了,就因为我看不见了,所以你们每个人都像瘟神一样躲着我是吗!”
“口上说着喜欢,纸上说着爱,可是我一旦没了这张皮,所有人,所有人,都变了。”
“我除了这张皮,一无是处吗?”
他说得快,说得急,说得喘。
最后斥着微颤的哭腔。
“你们只是把我当展览台上的花瓶观赏,却从没有想过给我插上鲜活的花,最后碎了坏了,就丢到垃圾堆里,对吗?”
风吹进夜里,成刀,割开了一个孩子成人的面具,血顺着刀面滑下,落进身下少女的眼里。
灼烫的泪从赵赀的眼角滚下。
她的唇线拉长又缩短,带着微微的颤抖,最后拉开。
说:“我给你。”
我把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