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横往他靠近一些:“是你之前说,你跟仙门是对立的,那……我又掉落在尺木山,这不是巧合吧,没准是他当年来过尺木山与你对决,然后你就受伤昏迷了,我也因此受损,以至于剑身有残。”
剑灵说得很郑重:“你看,都对上了,不过……”他又叹气,“倘若是真的,你受伤昏迷,便是我造成的。”
“你当时只是人手中剑,如果是真的,那也是叶容雪造成的,不是你,而且,你说的我也想过,但是吧……”
炎烬靠在椅背上,掌心生了一团火来回晃着玩儿:“来来来你看,我名叫什么,尽是火啊,你说火灾我还能往自己头上想想,水灾,怎么想都觉得我没这个功能呢。”
“那你确定吗?”
“这个……”炎烬一笑,原主做过什么事情我哪里能确定啊!
他凭直觉觉得那跟自己没关系,可也的确没证据,原主的记忆他没有,不知有没有机会恢复。
而叶容雪没再来过,他也不必找仙门质问,再怎么说,他不是送来了一把剑么。
冲着清横,一切有的谈。
那喜烛底座在前些时日就又积攒够十个了,他没来得及烧,趁今晚有空,一团火点燃,火星点点,这回却是没往田地里落,皆往树上飞去。
一时间那根深盘踞的老树若覆流萤,微光缠绕满树,又似那银花,在青葱绿叶中浮动,与天边月辉映。
待浮光散去,大片郁郁葱葱,树叶比之前多了不少,炎烬很闲,一片一片数了,92片,比之前多了一倍。
这一回增长的是树叶,这些叶子足够种很多东西了。
翌日树上长出的还是赤金色绸缎,他昨日仍然打算种修复剑身的工具,清横虽然已经完好,但不能变成人,兴许还需要一些东西。
而其他物件也该配了,比如说,那浴室的墙才只有一面,比如说,应该再种些蔬菜,也要种些水果鲜花布匹去卖点钱。
入夜好梦,等这一次修复剑身的工具长成,是48小时,两天后,他从土里捞出一对……布灵布灵闪着光的小翅膀,制造还挺精良,看上去应该是蚕丝织的,粉嫩粉嫩带着亮片。
炎烬:“……”
之前是设想过清横穿粉色,真的只是随便想一想啊,你干嘛会长出来这么个……这倒是只能挂在剑上的,但那也不行啊。
清横立在窗上,刚醒语气还慵懒:“今天长出了什么?”
“哦,我还没看到。”他把那翅膀往土里一按,“等会儿啊,我扒出来瞧瞧。”
“我帮你吧。”清横迷迷糊糊往下飞。
“不,不用,你别过来。”他用力把翅膀没入土中,“我来我来。”
清横被吓得一激灵,人也清醒了:“怎么……了?”
“嗯……这回长出来的东西不太正经。”炎烬无奈,“我把它按回去,不要了。”
“那不是浪费了?”清横好奇,“到底是什么啊?”说话间已飞至他面前。
炎烬一抬眼就看见他,另一手还在按着那翅膀,无可遏制地脑补一柄清寒的剑背着粉色小翅膀到处飞的情景,默默把那手按得更深,“不好的东西就得扔,留着等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才更是浪费,不要了不要了,你别看。”
“那好吧。”清横很听话,飞到山里抓蚯蚓去了。
按回土里的东西倒真的不再冒出来了,炎烬松口气,坚定对自己道:“以后万不能乱想。”
那工具缓两天再种吧,好歹清横已经醒来了,不急不急,他安慰自己。
今日种建材,浴室该弄了,他昨天种的是布匹。
第二天早上,布匹长成,深红色,又不同于一般的红,望之只觉绮丽诡艳,竟是鲛绡。
照例留下一半,这个就给清横做外衫吧,里衣也行,得看他手艺,缝得好就做外衫,不好就放里面穿。
鲛绡为世间难得一见之物,自是好价钱,只是他也没有太急需的物件要买,日耗品准备一些,香烛喜烛配一些,再寻摸着买个剑鞘,剩下的存起来吧。
已近年关,祈安镇上热热闹闹,家家户户忙着熏肉炸丸子贴门神购新衣,外出的游子们在这个时候也归了故里,邻里亲戚之间相互走一走串一串门,有几代同堂,欢声笑语。
接连几天都在种建材,浴室已然建成,坐落在阁楼后方,不大的屋子,但很严密,之前做好的浴桶放在当中不用再挪,他买了防水的屏风围在浴桶四周,洁白屏风上绘的是四君子。
旁边小茶几放皂荚熏香等,原本没打算买熏香的,但那卖皂荚的非要送,说是过年了,多行好事,希冀来年平安喜乐。
浴室布置好,过两日也该过年了,他给小岳放了假,种下鲜花,心里默念数遍,一定要长出朱砂梅。
然后想来想去,还是翻了工具,这次他保证不乱想。
那底座又有十多个了,他拿十个过来烧,火星子钻入土壤中,一时没有反应。
等第二日,一大早,天空飘了小雪,洋洋洒洒恣意散落山间,小猫搬到了屋里睡,可它一进屋就不肯睡自己的竹篮了,霸占了软榻,裹着毯子从白天睡到黑夜,又睡到白天。
炎烬给它把毯子掖一掖,抬头看清横也裹着被子,一柄剑在被窝睡得安安稳稳。
小炉子里的火还没灭,哔啵有声,散出满室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