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烬一面编着理由回应着这绢布由来,一面灵光一闪:“对啊,绢布可以自己缝衣服啊,不单缝衣服,也可以缝被褥啊。”
然后又“一闪”:“可不是么,那还有鹅毛呢,鹅毛被保暖又轻便。”
清横,就说你是福星。
他暗暗摸了摸清横的剑首,这时候清横怕外人生疑,一直老老实实以剑身的形态呆在他身边,被这么一摸,差点变出人形来。
不过……炎烬又想到一个问题。
“你会缝衣服吗?”沈大娘帮他把这个问题直接说出来了。
炎烬自打来到这里,种地挑水编竹框盖鸡窝,生火做饭外加做每天做算术和推理,他倒也都能应付得过来,但针线活还是有些为难的。
“不会吧,等着,我回家拿针线,我帮你做。”沈大娘拍拍衣服起身,不由拒绝,很快就带着工具回来了,二话不说把那绢布取下,估量了炎烬的身高,利索地飞针走线。
一匹布长约四十尺,正常来说可以做两套衣服,但沈大娘道:“我给你加个里衬,天冷了得穿厚点。”
于是这匹布就没什么剩余了,炎烬其实想先做被套,无奈沈大娘没怎么给他说话的机会,他也不好白费了人家的好心。
他坐在一旁,想及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问:“大娘能不能教教我?”
“你看不见,不好学啊。”对方实话道,“我帮你不就得了,别客气,以后都拿给我,我做衣服最在行了。”
只是一件像样的衣服做成也不容易,天色晚了,沈大娘索性拿回家做,说好过几天做成了就给他送过来。
第二天,炎烬用卖水果的30文钱又买了三把香烛,红烛却是很贵,因为所有的店家都不单卖,一定要连着錾金底座一起卖,所以一两金一根,他又买不成了,今天翻了三片叶子,明天再种一次鲜花,昨天红烛用完,香烛只能点燃一根,今儿银朱色绸缎耗费5片叶子,树上还剩下30片。
从山下回来后,清横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鸡,确定小鸡们跳不出栅栏不会造成危害才放心,炎烬继续搭厨房,一面和泥一面道:“他们不光吃碎米,回头我还得弄点虫子蚯蚓来喂,长得好些。”
“蚯蚓?”
“软软的,细长细长的,在土里爬的那种,我们以前都用它来钓鱼的,你知道鱼是什么吗?”
“尘明宗有很多锦鲤。”清横道,“红的黄的金的。”
“哦。”炎烬耸耸肩,一个念头在脑中闪了一下。
想来他家清横以前独处仙门剑阁一室,没怎么出来过,也没见过什么人,可是他对尘明宗明明很了解,这些不是光靠听就能知晓的吧,而且,他自己住单间,又听谁说呢?
思来想去,他又觉得,既然生出了剑灵,灵识里或许会自带对仙门的了解和认知,不是多奇怪的事儿。
不过话说回来,他倒真的手痒痒想钓鱼了,可惜这里没有池塘或水潭。
清横自告奋勇去捉蚯蚓,听炎烬说蚯蚓多在潮湿的土里,他起先化成了人形,但刨土不如剑身方便,于是又恢复剑身。
可剑身如今有剑鞘了,他这个形态却没法自己去掉剑鞘,想让炎烬帮他,炎烬却是一愣:“我没有让你去挖蚯蚓啊,不要去了,免得把身上弄脏。”
可他想帮忙,就只好自己褪剑鞘,剑身的时候去不掉,那就唯有……人形的时候了。
人形时剑鞘化为衣衫,他定定神,深吸几口气,四处瞧瞧,迅速去下衣服,而后立马化为剑身,一路铲着挖着进了山中,他眼尖手快,瞥见一条在泥水里窜动的长条状虫子,立刻叉住飞回到炎烬身边:“抓到蚯蚓了。”
这时候炎烬正踩着椅子搭草棚,回头在那“蚯蚓”身上摸了一摸。
又摸了一摸。
然后小心翼翼收回微微发颤的手:“清横,这是蛇。”
他单靠摸,摸不出是什么蛇,而且也不敢多摸,幸而剑没有肉身,想来即便是毒蛇也伤不到清横,倒是不必为他担心:“你将它甩走吧。”
清横道:“不可能啊,蛇没有这么小。”
他认识蛇让炎烬很惊讶,但这条蛇摸上去都有手腕粗了,算是……很小吗?
“昔年尘明宗有蛇作祟,眼如灯盏,一尾掀翻屋檐,比这个大多了。”
“你那是……”炎烬无奈道,“敢上你尘明宗作乱的,那是蛇精吧,估计都修得像蛟龙了,当然大。”
“哦。”清横应声,“这倒是,那的确是蛇精。”又强调,“蛟与龙不是一类,不可以并称的。”
“无所谓啦。”炎烬摆手,后世很多杂书都没分清。
清横听话将那条蛇放回山中,一回头看见蛇窜入小小水洼中,水洼旁一巨石,有若隐若现的鱼虾游动。
他在这靠近水洼处的泥土上翻动,轻轻铲起几条蠕动的“小长蛇”回来:“这是蚯蚓吗?”
炎烬又摸一摸,细细长长的:“这回没错了,放到鸡窝里就行了。”
第14章水潭
清横照做了,可是又担心:“把这些凶兽喂大了,不是更可怕吗?”
“嗯……咱们亲自喂养的,它们会知道感恩的。”
“如何感恩?”
“给我们做食物。”
“他们可以吃?”
“当然了,地锅鸡,鸡公煲,小鸡炖蘑菇,宫保鸡丁……诸多美味。”炎烬说得几乎要流口水了,清横看他向往神色,心里盘算着那应该尽快把他们喂大,于是又去找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