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染玉虽不知行事为何事,但听到方妈妈的应允,欢天喜地地蹦出了房间。却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地龇牙咧嘴,一个强笑后又连忙跑开,宛若追逐到自由的鸟儿。
一畔的粉衣女子不解,疑惑地看向方妈妈,“妈妈就不怕她跟那个公子跑了?”
方妈妈轻笑一声,淡淡地瞥了眼粉衣女子,“莫说她如今已卖身给绘春楼,就算她仍是自由身,能来这里的公子哥,哪个不是花天酒地?会有人真心待她?呵,还不如好好蹲在我们绘春楼,起码都是赤诚相待。”
女子哑然,乖乖闭上了嘴。
方妈妈见她不再作声,凝向薛染玉离开的方向,微眯双眼。
染玉啊染玉,一切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究竟能否返璞归真,就看你到底是不是块好玉了......
薛染玉在经过两次失败的教训后,终于摸清了路子。
只要房间内没有杂乱的男女呼吸声,她便预备悄悄地探人,定要再见到瑾轩二人。
无奈的是,寻了一个多时辰,仍是没有半分音讯,甚至多次被人撵出房间。若不是自己逃得快,必是要吃上几个拳头。
她疲惫地靠在不甚远的墙角处,双眸微垂,睫毛轻轻覆盖住眸底的一片失落。
苦涩的酸意在心尖荡开,宛若无形的触手,狠狠地揪住了心脏,令她呼吸不畅。
难道,他已经离开了,自己终是晚了一步?
这样想着,她苦笑一声,暗叹自己的霉运。
自有记忆时便被薛氏夫妻领养。养母待她不错,却始终没扛过养父的拳打脚踢,生生断了气。
更可恨的是,养父薛氏不知用了什么路子,竟没有被官府追责,甚至在没了撒气的养母后,活脱脱地将所有气撒在了她的身上。
赌博输了回来后,疯狂地虐待自己,用细长的枝条没日没夜地打骂自己。
她清楚地记着,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正当自己钻进草垛里睡觉时,忽然一阵冷风刮来。
睡眼惺忪的她定神一看,竟是满身酒气的薛氏,手中还拎着一个赤红的酒罐子,在白茫茫的雪景反射下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岂料,未等她缓过劲来,薛氏便持着酒罐子猛地向她头部砸去。
“薛染玉,你个碍眼的野种!整天白蹭老子吃喝,也就只配刷一辈子的恭桶!”
血水顺着额头流下,垂落于她的睫毛上,又滑向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