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一身粉嫩的衣裙随风飘扬,好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她挥动线盘,拽着手中的线丝便满目期待着纸鸢的高升,岂料,不知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纸鸢竟一点飞升的预兆都没有,直直地坠向地面,仿佛被压着千斤般的重石。
染玉懊恼地挠了挠头,模样略微窘迫,余光却瞥到了一旁幸灾乐祸的燕锦晟。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欣赏一副略微不雅的画面。她佯装微怒的模样,走过去便将手中的纸鸢递给他,“你行你上啊。”
燕锦晟嘴角的笑意更深,像个孩子一样,展露出无暇的笑容。看着她不服输的模样,自己内心竟不自觉地流淌着一股暖意。他执手接过染玉手中的纸鸢,望着那不甚精致的模样,目光却更加柔和。
而后,他轻微用力,将纸鸢向空中抛去后便向一旁快速挪去,散开了线盘后又轻微地摇曳着手中的风筝线,模样甚是熟稔,丝毫没有慌张的模样。
却不想,纸鸢仿佛听得懂他的心思,在空中越飞越高,扑向蔚蓝的天空。染玉惊喜地拍手叫好,看着那在空中飘浮着的纸鸢,心底荡起阵阵涟漪,却不由得问道:“皇上,你竟会放纸鸢?”
燕锦晟轻笑了一下,纵然一袭龙袍在身,也丝毫没有遮住他原本的纯真无垢。望着空中的纸鸢,他略微出神,思绪飘向了远方。随后,他的眸底覆上了一层令人难以捉摸的思绪,缓缓道:“幼时经常放而已,不过没有如此光明正大过。”
染玉微愣,才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话。却见燕锦晟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加苦涩,“父皇时常教导我,身为太子,不能玩物丧志。”
“所以,你经常偷偷玩?”
燕锦晟点头,嘿嘿一笑,宛若一个无忧无虑的翩翩少年,“小染玉真聪明,不过宫中没什么可玩的,我也只能托阿尘帮我带些市井玩物。可是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呢?没过多久,父皇知晓后便派人将它们悉数烧毁,还命我面壁思过一个月。”正说着,他眸底的失落愈发清晰,再次回忆起那段往事时,仿佛一阵哀伤。
染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突然觉得,此时的燕锦晟好似一个受伤的孩童。他内心想要的并不是天生的皇权富贵,而是平凡人家的生活。
他自幼便被安排在未来天子的命运中,未曾享受过普通人该有的亲情与自由。再有可能,身为太子的他会被当作权欲漩涡的中心处,受尽手足间的骨肉相残,迫不得已要在亲情与权利中作出选择,而后步步胜出,坐上这俯瞰万民的位置。
这么一想,染玉的心仿佛被利箭戳痛,心疼地难以呼吸。历史中,手足相残的实例并不少见,而燕锦晟这样纯真无邪的少年又经历过怎样让她也想不到的痛楚才会安然无恙地躲过各种明枪暗箭站在她面前?她不敢想,也不敢去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