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你啊!”
棠宝眉开眼笑,觉得杯子里的水不那么烫了,抿了两小口,笑靥如花地说:“三哥,今年一起过年啊!”
过年?
多么喜庆的日子。
合家欢乐,齐聚一堂。
棠域跟沈念念儿子都生出来了,棠臻跟卓越也快要结婚了。他们欢欢喜喜、成双入对,只有他形单影只。
会被催婚的?
他都能想到,他们会给他介绍一堆女人。
去年他躲去国外,棠宝还电话轰炸了半小时呢?
可他注定是形单影只了。
棠颂开始想托词,想借口:“我那时要去荷兰参加个比赛,没时间。”
棠宝被骗过一次,这次学聪明了,狡黠地眨眨眼:“呵,三哥啊,你可别骗我了,我问过叶姐了,她说你年前年后都没什么安排。”
叶姐叫叶晗,棠颂的经纪人,负责他的形象维护以及商业代言。
棠颂眼眸一沉,有点想把叶晗给开了。不过,想到她彪悍的作风,估计会一沓文件甩他脸上,怒怼:早该开了,但是,是老娘开了你!你以为谁都能天大地北陪你飞,谁都能大过年的陪你出国浪吗?
他想想那画面就有点心虚,便清了清嗓子,改了口:“私人安排,荷兰王室那边邀我参加小公主的生日宴会。”
他这些年往来于国际,粉丝也是跨国的。
听叶晗说,荷兰王室的小公主索菲琳特别喜欢他。
他本来想婉拒的,但现在觉得去一去也可以。过年那么喜庆欢乐的时刻,他实在摆不出笑脸来。与其讨人嫌,坏气氛,还不如走的干净。
棠宝不想他走,撇嘴道:“我不信,即便确有生日宴会,肯定也不会是过年那一天。你肯定又在躲我们。”
说到这里,她难过又不解:“你是不是气我结婚没有跟你商量?”
她猜测着棠颂疏远她的原因,语气委委屈屈的:“可当时明明是你不理我,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不接就算了,后来还干脆关机了。我好伤心了,还为你开脱,你是太忙啦,你是国家泳队运动员,你是要为国争光的,你每天训练那么重,压力又大,你很不容易,我应该体谅你、心疼你,可你呢?你总是不理我。你广告拍了那么多,你拍广告的时间都有,接我电话的时间却没有,三哥,你是不是像大哥所说的,你的世界太大了,所以我们这些小人物都入不了你的眼……”
“不是的!”
棠颂听不下去那些诋毁,那些臆测,神色激动地低喝:“不是的,不要相信他,都是骗子!他们都是骗子!”
他们拿着兄妹情深欺骗他,拿着血缘伦理欺骗他。
他们说他们是亲兄妹啊!
如果不是棠宝婚礼上,他见了周予安,他还不知道周家认回了棠宝。
他永远不会忘记好友周予安高兴又自豪的表情:“阿颂啊,宝宝是我堂妹啊!嘿嘿嘿,我也是有妹妹的人了。”
他的两个兄弟,他的两个血浓于水的亲人明知道他对棠宝情根深种,却还是联手将他心爱的女孩推到了别的男人怀里。
如果没有那层血缘,他或许有权力追求棠宝,可是,那层血缘束缚了他,死死束缚了他,但最后,却又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血缘,不存在的,伦理,不存在的。
他恨死他们了!
“宝宝,棠域是个骗子,棠臻也是。”
他痛苦地低喃着,情难自控地上前抱住她,“宝宝啊,三哥只有你了。”
可你却属于别的男人。
他该如何承受这种苦痛?
他一夕间失去了心爱的女孩,也失去了尊敬的两位兄长。
他没有亲人了。
棠颂眼睛微红,痛的身心颤抖。
可惜,没人能体会。
棠宝亦不能,她眸光满是不解:“三哥,你在说什么?”
有时候单纯是致命的。
你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显露,甚至,你需要伪装,只为守护她的那抹单纯。
棠颂忍住满心的酸涩,强笑道:“我说,宝宝,三哥在乎你,最在乎你。你可别听你大哥胡言乱语,他就是想破坏我们的……兄妹感情。”
他如今,连“爱”这个字眼也不敢吐露了。
他如今依旧只能与她是兄妹感情。
棠宝听了他的话,乐呵呵笑了,撅着嫣红唇角道:“三哥,我不信你了。你要是真在乎我,今年就陪我一起过年。糖糖都两岁了,还没见过你这个小叔呢。”
糖糖是棠域的长子,大名叫棠烨,因了甜甜软糯的模样,便有了这么个小名。
棠颂只在相片里看过糖糖的模样,一时间,有些走神。
岁月流转,时过境迁,所有人都在马不停蹄地朝前奔走,似乎只有他停留在了原地。
棠宝见他还不松口,索性耍起无赖了:“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走了。”
她嘟起唇,迈着脚步就往他卧室去,边走边说:“我要在这里住下了,住到你答应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