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吃了两块昨晚玄姐姐送来的如意糕,正觉得爽口想掰开研究下这馅儿料,便见尉迟玄匆匆忙忙的一路小跑着回来。
这可真让香儿有点惊讶,因为玄姐姐平时可不会这么失态。旋即一个不好的念头掠过:该不是真叫府里管事儿的撞见刚才那幕了?
又或者,是不是管事儿的知道老家来人蹭吃蹭住的,不乐意了?
“怎……怎么了,玄姐姐?”香儿打开门帘惊恐的看着尉迟玄。
“香儿!”尉迟玄这一着急,语速都明显的快了许多。“你能不能帮姐姐一个忙?”
香儿被问的一懵,居然自己还有能帮到尉迟玄的地方?旋即便痛快的答应。“玄姐姐您说,只要香儿能做到的!”
只见尉迟玄慌张的从柜子里取出一条衣裙,抱到香儿跟前。
“香儿,你换上我的婢女装,替我去前厅迎接太守大人!”
“太……太守!”香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上官大人也是刚接到通报,太守马上要来县令府了!”尉迟玄急着帮香儿缕清头绪。
“按本朝礼节,太守这种级别的官员亲临下属府宅时,必须全府家眷和下人出门迎接!”看着香儿仍然惊讶和不解的样子,尉迟玄才发觉因为太焦急,竟还没说清让香儿去的缘由。
“香儿,我……我因为一些原因不方便见太守大人,可是县令府都是固定的8名婢女,如果无端少一个,定会被太守府的长史发现,那样的化……”
“我懂了!我这就去换衣裳!”香儿不等尉迟玄说完,便已大致明白事情的迫切性。
换着衣裳,香儿才突然想起,自己一点不懂这边的礼节!“可是玄姐姐,我去了要做什么呢?”
尉迟玄正慌张的帮香儿束着腰封。“你什么也不用做,就跟着其它婢女,她们去哪儿你去哪儿就是了。”
“可府里的人都认得你,会不会拆穿我?”香儿又想到一个令她担忧的事情。
尉迟玄帮她最后拍打了几下衣服,这许久不穿的婢女装压的有点褶皱。“我都打点好了,自家下人不会多事的,县令大人也顾不上你。你只去凑个人头儿,接进府后,奉茶的事儿有别人去做,你回来就好了。”
尽管已是入秋,这隅中时分的太阳仍是晃得双眼迷离。
香儿学着其它婢女那样,和一众下人行空首礼跪拜在府门外。除了着婢女装束的八人外,没见有其它女子。
香儿心想,这上官大人倒也清廉。身为一县之令,年轻有为,早过弱冠竟还未取妻纳妾。
这县令大人,就站在一众下人的前面,虽然只是个背影,却依然能看出是个温润公子的模样。
修长的身量,白底儿的丝绸长袍上还绣着淡青的竹叶。头顶束一清爽的发髻,发丝梳的整洁光滑,几见不到一丝乱发。一支羊脂玉发簪,在刺眼的骄阳下很是通透。
他这边候着太守的大驾,又不放心的回头检查下人们的礼数。
这一回头,那张俊秀的脸庞却惊得香儿几近失口!
这不正是早上和尉迟玄洞中幽会的男子!
原来……原来玄姐姐的爱人竟是县令大人!这……那玄姐姐怎么还只是个婢女?
再说就算他俩有私情,玄姐姐又为何怕见这太守大人?男未婚女未嫁的,太守大人还能管这县令府的风月之事?
香儿心中泛起无数疑问,怎么都缕不出个合理头绪。
“太守大人到!”
正晃神儿间,这一声大喊让香儿立马回过神儿来!
县令大人也闻声跪拜在那儿,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
只见一顶绿幨皂帏八人抬的官轿,在五六十个官兵的护卫下浩浩荡荡驶来。
这可真是澹台香见过的最大阵仗!
作者有话要说:小香:怪不得玄姐姐穿的好、住的好,原来是县令府的潜规则……
☆、太守大人
待轿子平稳着地,香儿方才看得仔细。这不仅仅是一个“大”字了得,单那金丝楠的雕花托底儿就有两尺之厚!侍卫熟练的架上轿梯,一个婢女装扮的貌美女子轻轻撩开轿帘,少顷,便见着一身官服的太守大人走了下来。
此前谭小香的心中是这样认为的:人这种生物,抛开衣冠车房的造势后,是无法单从五官四肢上区分出个高低贵贱的。大部分时候,大家只是被些势利的浮云唬住而已。
然而此刻,香儿已经无法再用那论调来说服自个儿……
这轿中走出来的太守大人,虽不是个三头六臂的怪物,但眉宇间透漏出的那股子威严,着实令人词穷~用一种感觉来形容的化,那就是即便脱掉官服,也让人生出一种见了想跪的奴性!
虽然香儿自己紧张到不行,但其实压根儿也没谁留意她。一路跟着那些婢女仆从的,在太守大人和县令身后走走停停,也就能顺利完成使命。
待送到那正厅,县令轻唤一声:“奉茶!其它人都下去吧。”
香儿心里这块儿石头算是真正落了地。退出正厅,便一溜碎步子沿着游廊往西院儿跑去。
偏巧,路过西厢房时,门正打开!一下就跟屋里出来之人撞了个满怀!
这一撞,吓得香儿赶紧后退了两步,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越不想引起注意,偏偏越是……
“是你?!”这一抬头,香儿才发现这被撞之人竟是……竟是抢包子的那个公子!
慕容公子也被惊的不轻,讶异的瞪大双眼!“你!你该不会是尾随于我?”
“我尾随你个娘炮?你当全南疆的男人死光了!”
香儿本来还想多理论几句,但又一想可千万不能在这儿跟他磨蹭,眼下尽是来来去去往正厅送茶点的仆人。便嘲讽的狠哼一声,赶忙跑开!
独留慕容公子一人僵在门口,手还气的不住哆嗦着,指着香儿跑远的方向。
“你!过来。”慕容公子唤着正巧路过去奉茶的一个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