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业道:“都听夫人的。”
张夫人笑骂道:“那我叫你去把他家的山楂酱和那葡萄酱的方子都买了来, 你买不买?”
“夫人想要,就是倾家荡产我也去把方子买回来!”张成业斩钉截铁地说。
“油嘴滑舌!”张夫人白了张成业一眼,“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听我那些姐妹们说了, 小灵掌柜家后来那山楂做的吃食, 全卖给了‘盛香居’, 除了‘盛香居’哪儿都买不到,据说京城里那山楂果脯卖的金贵得很,大户人家里的太太小姐都爱买这个当零嘴儿。
今季那山楂果子树上早没了,往后就是想吃也买不着,我瞧那灵掌柜应该没卖过方子出去,否则就不可能只有‘盛香居’才有山楂酱了。依我看,灵掌柜没卖方子正是打着物以稀为贵的主意,想多挣点儿钱,但如今他已经卖过这一季了,等到来年山楂成熟,还得等十来月,
你若这会儿再去朝他买方子,他多半都会松口,到时候开春咱们便去找找哪个山头上有山楂树,买下来好生照看着,等再入了秋,做出了山楂酱往哪儿不能卖?这可也是一笔大进项呢。”
张成业在自家媳妇儿白净的脸上偷了个香,夸道:“夫人就是聪明!简直就是为夫的解语花,跟为夫想到一块儿去了,我这就去把事儿办了,夫人安心等好消息!”
张夫人抬手锤了一下张成业的胳膊,张成业笑眯眯地走了。
灵疏和大哥大嫂这会儿刚刚才吃完午饭,他们这些干活儿的通常都是等主家的宾客们都吃完了,才开始吃饭,是以就吃的晚。
正想回给他们安排的那厢房去休息休息消消食,就见张管家找来了,说是张家老爷请灵疏有事相商,灵疏心里猜测多半都是为了绿如意菜的事儿,于是欣然前往。
灵疏跟着张管家进了间客房,客房里燃着炭,一进来就暖意融融,张成业正坐在主位上等着,旁边的茶几上摆着两盏冒着热气的茶。
一见灵疏,张成业着实惊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位灵掌柜竟然这般年轻,不过他这些年来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世面,短暂的失态之后,便恢复了原状,且也没有因为灵疏年纪小就轻视他。
“灵掌柜请坐。没想到灵掌柜这么年轻,果真是前浪推后浪啊,平日还没觉得,跟你一比,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老喽,”张成业笑呵呵地道,“我痴长你几岁,若是灵掌柜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哥哥好了,哥哥这回请你过来,是有样买卖想和灵兄弟商量,不知你家那山楂酱的方子卖不卖?”
灵疏闻言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他还以为张家老爷是要问绿色豆芽的事儿呢,怎么却是问起山楂酱来了?
不过也没关系,山楂酱的方子在他承诺要送给沈九少之后,就已经打算卖的。
张成业倒也是个精明人,他们两人才是头一回见面而已,一开口就称兄道弟的,一番话说得是自然极了,又笑得一脸真诚,还没开始谈生意呢,就先让人生出三分好感,难怪张家能挣下这么大的家业。
“张大哥一表人才,事业有成家庭和美,正是春风得意的大好时候,哪里就老了?我还嫌自己太年轻呢,脸嫩出门在外做个买卖还总让人不信任,愁都愁死了,”好听的话谁不会说,灵疏也笑眯眯的,“不知张大哥打算出多少钱买我家的山楂酱方子?”
“山楂酱、山楂果脯和那山楂糕还有葡萄酱的方子一起,我出三十两银子。”既然能买那就好说了,张成业也不打太极,直接就说了价钱。
灵疏道:“山楂糕的做法倒不怎么稀奇,山楂酱凝固之后也就成了,葡萄酱的做法和山楂酱是一样的,我还没黑心到把这个也算成是方子,不过您这价也太低了,我开个价,张大哥你估量估量,山楂酱方子二十两,果脯的工序可比山楂酱复杂多了,果脯方子就三十两,你看怎么样?”
张成业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问道:“没二价了?”
“没有。”灵疏摇摇头,又说,“咱们整个平良县城,我保证这些方子只卖给您一家。”
他这话一出,张成业的双目顿时一亮。
平良县下头有多少个村子?多少户人家?若照这小灵掌柜说的,除了“盛香居”和灵掌柜自己家,就只有他张家会做山楂酱、果脯,那得是多大的进项?!
这方子他买了!
张成业拍板道:“行,方子哥哥买了,不过这字契上可得写的清清楚楚才是。”
“那是自然的,另外,我还有一个条件,十年之内,张大哥不能转卖我这方子,”灵疏笑着说,“正是要白纸黑字写下来,张大哥放心,我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