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别喊了,今天谁都救不了你。”陈熙冷哼地说,旋即她一脚踹飞了脚下的电话,让我失去了最后一点希望。
“陈熙,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别冲动!你才二十几岁,这样会毁了你一辈子的!”我试图劝说,但什么劝解都没用,陈熙一刀子下来,我赶紧躲开,但她快速伸手抓着我胳膊,我努力闪躲,尖锐的刀子最终刺进我肩胛骨的位置,离胸口不远的地方,疼痛感袭来的瞬间,鲜血染红了洁白的裙子,陈熙猛地抽出刀子,准备扎第二下,那一刻我奋力反抗,狠狠地推开陈熙,然而她铁了心要杀我,立即附上来,将我压在墙上,刀子落下之前,我忙不迭抓住她拿刀子的手,用力扼住,因为用力的关系,右肩像是撕裂般疼得我满头大汗,陈熙的力气蛮大,我几乎是拼尽全力才扼住她的手,但她狠狠往下压,我咬了咬牙,使劲儿向前推了一把,她往后退了两步,我连忙扑上台面。
角落里放着一只厚玻璃烟灰缸,我来不及思考,抄起来握在手里,威胁陈熙说,“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不客气了!”
陈熙根本没害怕,抓着刀子直愣愣地走向我,我惊恐地看着她,犹豫了两秒,抄起烟灰缸上前砸她,陈熙握着我的手,三两下把烟灰缸给扔掉了,她扬起刀子要杀我,到这种时候,我已经没了心情劝说她,只想尽力自保!我有孩子,万不能让陈熙得逞!
陈熙松懈的一秒,我抓住她的手腕想去把刀子夺下,我发誓,那一刻我真的只是想拿走她的刀子劝她放手,陆岩这会儿差不多赶来了,只要人来了,一定能阻止陈熙的疯狂,我知道她是被威胁的,江佩珊现在也不能一手遮天,由陆岩在,一切都迎刃而解,但我没想到,我夺下刀子的那一刻,陈熙忽然上前来握住我拿着刀子的手往自己身上捅,带着我的手往自己身上捅!
我闪躲,她死死抓住不放开!我才发现,这才是陈熙的目的!我怒了,咆哮地说,“陈熙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熙冷冷笑了笑,悲戚地看着我说,“周小姐,我杀不了你,但我能杀了我自己,我死了,你就是凶手,你罪责难逃!”
真是疯了!
“陈熙!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傻了吧唧想不开!我们好好说,好好说!陆岩马上来了,他会帮你的,真的,你相信我,他会帮你的!”我声嘶力竭地说。
话音刚落,门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是陆岩来了!他用力地拍着门板,含着我的名字!小寒和林蝶也再!似乎来了很多人!
“若棠!”
“我在!”
就在我回应陆岩的时候,陈熙悲戚地看了一眼门口,旋即抓着我的手带着刀子抹过自己的脖子,那快速的一瞥,让鲜血溅了我一脸。我猛地瞪大眼睛,看着鲜血从陈熙脖子里冒出来,她悲戚地看着我,艰难地说,“周小姐,对不起------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往后、往后的事,听天由命吧。你不要怪我,一定要、一定要-----”
然后她手上失去力气,松开我的手,缓缓坠倒在地------
陆岩叫服务员开门进来的时候,陈熙倒在我面前,背靠着雪白的墙壁,瘫坐在地上,鲜血不停地从脖子处的伤口涌出来,她眼睛睁大了,死死盯着地上。
而我手里抓着沾着陈熙鲜血的刀子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惊恐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陈熙,脸上,洁白的婚纱上,沾满了鲜血,我愣愣地看着地上的陈熙一动不动,瞪大了眼睛,空洞,惊愕。
一声女人的尖叫传来,大家恍然大悟,惊醒过来应该做什么,陆岩上前来抱着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急切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着,乱码似地放送出来,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陆岩抖了我两下,我怔怔地回过头去看他,失魂地说,“怎么办、怎么办------”
“若棠,发生什么事了?嗯?来,告诉我,刚才怎么回事。”陆岩着急地看着我,抖着我肩膀说。
我一片茫然,呆呆地看着陆岩,然后看着手里沾染了血的刀子,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一瞬,我落进一个坚实的臂膀里,是陆岩,他搂着我,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企图把我喊醒,但我眼皮子一沉,昏了过去。
我醒来时,是当天夜晚,我身在北城医院VIP病房内,我惺忪地睁开眼时,周围站了好多人,我一个个看过去,最先看到陆岩,然后是我外婆,我弟弟,小寒,林蝶。
我感觉手腕有点不舒服,结果一动,发现自己一只手被铐在床头,动不了,陆岩飞快抓着我另外一直自由的手喊我名字,“若棠------”
“我怎么在这里?”我脑子一片空白,问陆岩说,“我怎么了?为什么------”我环视四周,看着大家的表情,一下子回想起晕倒前的画面,然后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我慌张地从床上坐起来,陆岩和我外婆帮着把我扶起来,我抓着陆岩的手,哭喊地说,“陈熙呢?陈熙怎么样了!”
我提到这名字时,大家脸上表情都不好看,陆岩也迟迟没说话,我急了,哭喊着说,“陆岩,陈熙呢!”
大家都不说话。
病房里沉默了几十秒,我忽然明白过来,陈熙死了。
没等大家开口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儿,病房门被推开,穿着制服的警察走进病房来,要求其他人出去,他们要调查案发情况。
我感到害怕,那种说不出来的惊慌都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我往床头靠着,一手捂着肚子,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我情绪不稳定,陆岩请求留下来陪我,而其他人全部都出去病房外等着。
警察见我情绪不好,没有马上盘问,而是先问了陆岩一些基本问题。
“陆先生,死者和您太太是什么关系?”
陆岩说,“她是我公司的策划部总监,曾经是我的助理,我曾派她给我太太做过一段时间的私人助理。”
“今天您的婚礼邀请了死者吗?”
陆岩说,“没有。”
“那她怎么会出现在婚礼现场?”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是租用酒店的一部分使用权,酒店其他人员的出入,我无权干涉。”余吉私扛。
陆岩眉头一皱,老老实实说,“当时我在会场接待客人,我接到我太太的求助电话,叫救命,电话里有陈熙的声音,她说别喊了,今天谁都救不了你。然后我带着助理赶上楼去,门反锁了,当酒店员工开门时------”
警察打量了一眼陆岩,又问,“案发当场,您和您的助手,以及酒店员工都看到了什么?”
陆岩叹了口气,老实实说,“死者倒在地上,我太太手里拿着刀子。”
“就这些?案发现场有其他人吗?或者其他可疑的现象。”
陆岩说,“没有了。”
然后警察盘问了一些陈熙的日常情况,陆岩都一一说了,等我心情平复了,警察又来问我,陆岩守在我身边,拍着我肩膀说,“若棠,别怕,事实如何,你都告诉警察。”
我不自觉地往陆岩怀里缩了缩,陆岩揽着我肩膀,手上力道不自觉地加重,给了我一些勇气和鼓励。
我把当时的情形一字不落地给警察描述了一遍,警察问我,“你手机呢?手机给我们看看!”
我转而看向陆岩,陆岩一下子懵了,我说,“我手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