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时候,傅家琪出国,再一次拿起了小提琴。
傅家琪走后,日子更加像流水一样,n12自从进入三期临床阶段,傅家碧变得更加忙碌,她无比希望这个药能够早点出结果,能够早点问世,有时候忙起来,一天就吃一顿饭。
霍瑜在傅家碧面前发不了脾气,只好找周恪初的茬,周恪初苦不堪言,回去就找自己老婆诉苦:“你哥疯了。”
霍明朗对自己哥哥的行为当然也管不了,只好哄自己老公吃苦。
发脾气归发脾气,但是霍瑜知道,其实在傅家碧的心里,还是抱有着那个希望,希望她的药物能够挽救傅琮的生命。
但是,世事难料。
这一年的冬天,傅琮在北京去世。打电话来通知的是傅太太小时候在北京的好友,傅琮在北京的这半年,来来回回交往的就是傅太太曾经的那些朋友。
他去世的时候,没有受到痛苦和折磨,是带着很多很多他新发现的傅太太的模样走的,弥留之际,他没有留下一句话,该说的他早已经说过了。
傅家琪从欧洲巡演中飞回来,直接到的北京与傅家碧汇合。他风尘仆仆,却周身都是艺术家的气息。
霍瑜在傅家碧的耳边轻轻说道:“家碧,抓着我的手。”
她泫然欲泣的眼神与红通通的眼眶,霍瑜知道她需要依靠。
葬礼办得静悄悄的,傅家碧有些沉默,她这段时间,忙得瘦了不少,淸减的身子,风一吹,好像要倒。
傅家琪对她讲:“家碧,以前是你劝我,现在是我劝你,家碧,也不是你的问题,明白吗?”
兄妹两人带着傅琮的骨灰回到布桑,最终将傅琮的墓地靠在了傅太太的旁边。
傅家琪已经没有了牵挂,在办完傅琮的葬礼之后,他开始了常年的巡回演出,偶尔会出现在布桑的新闻里和报纸上,真正地开始了他的艺术生涯。
傅家碧的临床实验最终还是出了些幺蛾子,n12并没有像体外实验那样有那么好的疗效,傅家碧有些沮丧,这么多人跟着她这么久,她向周恪初夸下的海口,最终成了无数的心理负担。
周恪初是商人,傅家碧以为他会撤掉所有的投资,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傅家碧在吃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霍瑜揉了揉她的头发:“家碧,新药研发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周恪初又不傻,就这么把你放了,他就再也没有机会真的进入美国市场了。”
他又说:“是我这两天的饭不够营养吗?把你吃得更瘦了?”
她被他逗笑了,愁眉苦脸的脸上难得有了些神采,骂他:“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他盯着她,眼里是幽深的光:“家碧,欲速则不达,不是吗?”
他抱着她,轻轻拍她的后背:“加油啊,我的小天才。”
傅家碧这样子靠在他的怀里,连日来的烦躁和挫败好像就这样子被神奇地抚平了,她耳边是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这样子有力。有一个瞬间,她鼻子有些发酸。
十二年,即便遗忘过,可是他温热的怀抱,依然还是那样子清晰。
她轻轻地又紧紧地抱着他,喃喃:“霍瑜,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