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烦躁让我的代码敲了又删,删了又敲。
林清无奈地抬头,“你再用力一点,键盘就被你戳爆了。”
我硬着头皮继续敲代码。
敲着敲着,忽然想掷飞镖,而飞镖还挂在宿舍的阳台上,然后又埋头继续敲代码。
由于没有自然光,意识不到时光的流逝,最后一个代码敲完的时候,我发现外面已经完全黑了,打开手机一看才知道九点了,胃因为错过晚饭,饥饿有点不适,而长时间对着电脑又让我的眼角刺痛,而林清正恍惚地看着窗外。
如果是在宿舍的话,这时我应该饭饱喝足,不时被叫去打扑克,去投飞镖,而桌面的右边是剥好的虾肉。
可是,我不能因为这些,就去伤害罗谦,显然,罗谦是个同性恋,而我不是。
两个舅舅争家产打得头破血流,还时不时不要脸地上门“请”妈妈这个嫁的好接济家里,这些家丑,加上爸爸英年早逝,寡妇门前是非多,在后背指指点点那么多的窃窃私语。妈妈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当年爸爸离去留下的家产其实不多,不愿回娘家受舅舅们的白眼,硬是从娇小可人的家庭主妇转变成强果断的办公室女强人。
她可以承受住外界的白眼,舅舅的热脸底下的冷漠亲情,外婆离去的悲伤,但是,这么多年她为之默默而奋斗的唯一的支撑,他的宝贝儿子,如果是个同性恋的话,那该是多灭顶的灾祸。
我带着林清去食堂。
我几乎狼吞虎咽,埋头奋斗,很快,鸡蛋壳,塑料碗,玉米皮,虾壳在我的面前堆起了小山,颇为壮观,
林清只喝了半碗小米粥,其他的纹丝未动。
让林清再吃点,林清舀了几口,就停下来了,继续看我吃。
我皱眉。
林清无奈说他实在太饱了,吃不下。
我将信不信,看着他艰难地再舀了几口,才放过他。
晚上,因为吃得太撑,半夜起来上厕所,我发现客厅林清的电脑亮着。
我疑惑。
林清说他再上会网,待会就睡,我没多大留意,毕竟嘛,我玩游戏昏天暗地的时候,也是在这样。
当我九点钟起床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床右边是空的。
我以为林清是早起了,可是我走到客厅时候,才发现林清倒在地上,然后电脑屏幕依然还亮着……
当医生说林清犯有重度抑郁症,严重厌食和睡眠障碍,已经长时间没有得到足够睡眠和营养补给导致晕倒时,我深深内疚的同时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我抹掉眼角泪水,捏紧拳头跑回学校,直接冲入顾青宿舍,抓着他的衣襟大吼,“为什么!为什么林清因为你患了抑郁症,进了医院,而你,还在这里!为什么要那样子对林清!”
顾青的平静一击而破,不可置信,红着眼睛问:“你说什么。”
宿舍其他人很疑惑,为什么我把顾青找来。
林清看到顾青一愣,指着门口大吼,“你来干什么?出去!”
顾青红着眼,泪水积蓄在眼里流了出来,“啊清,我错了。”
他拖着其他人出了病房,听到了顾青的哽咽声从里面传来,“啊清,我不该因为害怕,就抗拒,就逃避,就随便找个女生,我…我就是个同性恋,我喜欢你!”
家浦和莫迟一脸震惊,而我跟罗谦一脸淡定。
我去医院探望林清时候,我作出“一把抹掉伤心眼泪被抛弃的”可怜样子道:“想当年,我们也曾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同穴而居一年,同床七天七夜,而如今…”
我很得意地听到顾青鼻孔厚重的出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