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婆婆的坚持下,两人一起出门去。
上了车,司机开车,两人都坐在后座,当车子发动,显得车内过于安静。
薛棠棠将胳膊淑女地搁在自己腿上,没有去看身旁的男人,心里不由自主就有些紧张和局促,却同时又带着欢欣。
这时梁志渊开口:“希望今天没打扰到你的安排。”
“啊……我,还好,没什么安排。”薛棠棠很快回答。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里看到了些许愉悦的情绪,至少不是抗拒的。
这时司机问:“小姐,去哪里?”
薛棠棠又看向梁志渊,发现他正看向自己,知道他无所谓,便随意说了个商业街的名字。
说完,她没话找话,“其实应该带妈妈出来逛一下,趁她在这里,把滨江好好看看。”
梁志渊点点头:“你说的对,这几天我抽空陪她出去,那你……”
他看向她,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出去,石金枝一定觉得薛棠棠也应该一起,要不然就不正常。
薛棠棠很爽快地答应:“我都有空,可以一起出去。”
这样约定好,气氛似乎又愉悦了一些。
商业街不远,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司机自己去停车,两人下车在街头漫无目的地逛。
薛棠棠并没有买衣服的欲望,因为这条街她前不久才来逛过一圈,该买的都买了,但刚刚在车上她却忘了这回事。
“你有什么要买吗?这里也有男士品牌。”她问梁志渊。
他却摇头:“没有。”
所以只能继续散步。
这时她有点后悔来这里了,既然不准备买衣服,就不该来这条街。
正在纠结要去哪里时,一个戴红袖章的大学生模样的人给他们发了张宣传单,梁志渊离得近,接在了手里。
她觉得好奇,探头去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预防艾滋,下面画了个红色丝带围成的心形,再下面,却贴了个方形的小塑料包,仔细一看,竟是避孕套。
薛棠棠一阵窘迫,连忙扭开头,梁志渊也没想到,将宣传单对拆了一下,捏在手里,刻意一本正经道:“这个宣传确实有必要。”
“是吗?我觉得不该在这里宣传,应该在上次云城那个酒店那里宣传。”薛棠棠说。
“如果按发病概率来讲,应该是夜店,夜总会之类的地方。”梁志渊说:“艾滋病最主要的发病人群是瘾君子,他们在注射毒品时容易造成感染,而且这一类人,也会有很大概率滥交。”
薛棠棠意味深长地看他:“你还挺了解。”
“我……就只是了解。”梁志渊赶紧解释。
见他着急的样子,她忍不住笑起来,一转头,却看到不远处一座大大的摩天轮。
那是滨江新修的摩天轮,因为够大够漂亮,成了滨江的新地标,也成了网红打卡圣地。
梁志渊看她出神,问她:“你想去坐那个?”
她回过头来:“还好,那个是这公园里最火的项目,要排很久队的。”
“想坐的话可以去排,反正今天没什么事。”梁志渊说。
薛棠棠犹豫一会儿,点点头,往公园的方向走去。
到了地方梁志渊才知道薛棠棠所说的要排很久队不是半小时四十分钟,而是两个多小时。
队伍排了很长,绕了很多圈,移动速度也很慢。
如果是一个人,他很难理解竟然有人愿意花这么长时间体验这样一个项目。
但现在他却知道为什么,因为和特定的人在一起,不管是在五星级酒店里吃东西,还是在烈日下排队,都是一种享受,并不觉得时间过得漫长。
这也是为什么,队伍里最多的是年轻情侣。
到坐上摩天轮的那一刻,两人差不多都站累了。
座舱缓缓上升,地面渐远,薛棠棠看着下面,开口问他:“有没有觉得这个其实没什么意思,根本不值得排这么久队?”
梁志渊轻笑:“也还好,闲暇时光不就是这样吗?总不至于要天天工作才有意思。”
薛棠棠说:“我觉得也就一般般吧。
“其实我就是来了一下心愿。这摩天轮是六年前新修的,我最开始是和叶星泽一起过来,那个时候本来想试一试,结果俞安娜说这个没意思,要玩跳楼机,在她的感染下,叶星泽也去玩了跳楼机。
“而那种游戏,我是不能玩的,所以我没说自己想排队玩摩天轮,只说累了想吃冰淇淋,就去买冰淇淋,然后坐在下面看他们玩。
“他们玩了跳楼机,非常兴奋,又去体验了过山车。现在回想起来,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们越走越近的吧。
“叶星泽也突然意识到,没有我跟着的世界里,他可以随心所欲,不用时时迁就我、照顾我,也发现其实他更喜欢新奇好玩的东西。
“俞安娜那个时候刚随父母搬来滨江,宿舍里也就我们两人家境相同,自然而然我们就玩得好。而我自恃对滨江熟悉,刻意照顾她,自己出去玩的时候总会带上她,希望她尽快融入新的环境。
“现在看来她融入得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我几分功劳。”
除了田晓萱,她从没和人说起过自己和叶星泽还有俞安娜的过往,那些点点滴滴埋藏在她心里,仿佛每一段回忆都是对她的讽刺,所以她不愿提起,就好像自己从不在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