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琅拧眉狐疑道:“夫人到底何意?”
赵湘慈叹了口气,沉声道:“想来容王殿下应当也知道林州有太子殿下的细作,我猜他们是冲着沅沅来的,她怀着身孕若出了事可就是一尸两命。”
卫琅静默片刻,目光幽深的看着垂花门后的小院,良久他道:“可她不愿随我回玉京。”
赵襄慈凝神稍顷她道:“我有法子,但烦请王爷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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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去!”沈晚挣扎着想要挣脱卫琅的怀抱,可她清瘦纤弱的娇躯禁锢在男人刚硬的怀抱里,根本挣不脱,她一挣扎他抱得愈紧。
有几次她还差点从他怀里掉下去,索性她双手搂着他的脖颈,稳稳地待在他怀里。
她甚是气恼,方才她正睡着,平白被他抱了起来,原以为她屋里有什么怪东西,竟然是要带她回玉京。
卫琅怕弄疼她,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小姑娘挣扎的太厉害,好在最后还是将她抱上了马车。
江庭白掀了绉纱帘,朝着里面的沈晚道:“沅沅,凡事小心。”
沈晚半个身子扑了过去,她啜泣着想要他挽留,“舅舅,你别放我走,我不要回玉京。”
江庭白立马撂落帘子,对车夫喊道:“快走吧。”
眼看马车徐徐行驶,沈晚心陡然一沉,不过沈晚哪会轻易从了卫琅,乖乖地回到玉京去,马车坐在马车里她思量着如何悄悄下马车。
卫琅看穿她的心思,冷声道:“外头有侍卫把守,你想跑他们会把你抓回来。”
沈晚错开他的灼灼的视线,她偏过头,玉白的脸颊浮起淡淡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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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金碧辉映的皇城。
永寿宫新换了一些琉璃瓦,月色下笼笼银辉,交相落在廊檐处无比瑰丽。
张太后折枝轻放在玉瓶中,不多时有宫婢匆匆跑进来,禀道。
“太后娘娘,容王殿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张太后眼皮轻抬,淡扫了眼垂首福身的婢女,“知道永寿宫的规矩么?”
宫婢窃窃应答是,而后她似乎领悟到她话中深意,立马跪地俯身:“奴婢僭越,太后娘娘饶命。”
张太后侍弄花枝的手微顿,她握紧剪子慢慢地蹲下身,银剪锋利的尖头对准她的眼睛,“你这双眼睛生的很美,可惜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宫婢浑身颤栗,她死死地咬唇,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磕着头,咳的头破血流也毫不在意。
“奴婢知错,奴婢这就领罚,太后娘娘您就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
张太后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她,旋即一把将她拉起来,迫使她与之对视,“哀家可没有说过要责罚你的话,你心虚什么?还是你是容王派来哀家身边的人?”
宫婢杏眸圆睁,她颤巍巍道:“奴婢……”
银剪冰冷地划过她娇嫩的下巴,晕出浅浅的红痕,宫婢咬咬牙不卑不亢的应道:“奴婢是永寿宫的宫女,一心只为太后娘娘,若有半句假话,皇后娘娘处死奴婢。”
张太后嗤嗤一笑,她丢下银剪,素手抹去她下巴淌落的鲜血:“哀家最疼哀家宫里的人了,只要你不做错事,哀家不会罚你,等容王回宫你就到容王府去伺候吧。”
宫婢垂眸,又行了一个大礼:“奴婢谢太后娘娘。”
张太后不应声,兀自背过身,而后冷声道:“容王这次回来可有带谁?”
宫婢道:“带了沈姑娘。”
张太后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殿内悄然无声,只有簌簌的枝叶落地,少顷她缓神,低低笑道:“看样子哀家都不用动手,就能除掉容王这个心腹大患。”
沈晚与人私通,而私通者正是太子的皇叔,皇叔觊觎侄媳。
这出戏,还真是好看。
第40章.娶她臣弟要娶沈晚为妻。
远上寒山青木葱茏苍翠,石径通幽山势绵延,当中有一辆华贵金雕的马车缓缓驶过。
此行沈晚他们未走水路而是坐马车,回玉京的路异常艰辛,马车踏过一条布满荆棘的路,颠簸了许久,颠的沈晚胃里只泛酸水。
她掀了掩着窗子的绉纱,掩鼻作呕却依旧吐不出任何东西。
柳儿细心的倒了清水端给她,一壁为她拍背顺气。
沈晚接过小呷一口,便搁下茶盏,她转过头看向卫琅,“还有多久才能到玉京?”
卫琅凝望她,缓缓说道:“不多不少半月。”
沈晚心中一顿,如此说来她要与他朝夕相处半月之久,她慢腾腾的喝尽最后一口水,默了片刻道:“还有多久到驿站?”
他们出府已有两个时辰,再走下去莫说她受不住,她腹中的孩子怕也撑不了太久。
卫琅正欲回话,蓦地马儿嘶鸣,他暗道不好,身手矫捷的护住沈晚,紧接着马车倾覆,马车在山坡处滚了又滚,车内的几人无法逃脱只能躲在里头,直到马车停下。
只见马车外围绕着一群死士,他们戴着凶神恶煞的面具,一袭黑衣在白日里尤为显眼,他们扒开残骸木板,搜罗着马车内的人,
找了两三圈他们没看到人影,顿时起了疑心,不过他们没有留下,而是四散开来继续搜捕。
这时,几人从马车下爬了出来。
柳儿扶着沈晚走,看着遍地尸首骇然道:“怎么会这样……”
方才跟随的侍卫还有车夫全都丧命,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