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沥毫不为所动:“当朋友,这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
阮恬抗议道:“你……你这也太不讲理了!”
“所以呢,你要现在给我答案吗?”
阮恬当然给不出答案,他徒劳地瞪着秦沥,随后便气乎乎地冷哼一声扭过头,又嘀咕着“过分”“不讲理”之类的话,被秦沥突袭表白的迷惘及慌张并没有因此减弱多少。
夜愈发地深,秦沥稍稍松开扼紧方向盘的手,骨节竟有些发麻。他驱车径直朝着家的方向驶去,这才察觉方才那番谈话,竟使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被阮恬咬破的舌头仍然刺痛,口腔弥漫着的淡淡的血腥气,为此刻的死寂更增添一分真实感。
秦沥心情复杂地注视着前路,路灯绵延向前,最前方无法照亮的幽密浓郁的黑暗,像极秦沥忐忑不安又携着隐隐期待的内心。
前路再黑,有车驶过去,便会亮起光。
第42章
那晚之后,不出秦沥所料,阮恬开始逃避与他交谈会面,以前整天懒洋洋不爱动弹的人,最近突然频繁领着秦蜜出去玩,还美其名曰待家里太无聊,今天逛海洋馆,明天逛博物馆,便是阮恬最不爱的爬山项目,他都突然改变态度去爬了几次。
秦沥早晨离开时,阮恬睡懒觉还没醒,白天更是见不着人影的,晚上仍要看机缘,幸运的话,能凑巧碰见躲避不及的阮恬。但哪怕碰面,阮恬也会迅速找借口离开,仿佛秦沥是洪水猛兽,逃得比兔子还快。
秦沥没逼阮恬,随便阮恬怎么逃避,他答应会给阮恬考虑时间,一切便都等时间结束再谈。至于阮恬,他这段时间的考虑,压根连头绪都没理清楚,又愁又烦,头发都多掉了好几根。
阮恬每晚痛苦地躺床上瞪着天花板发愁,最殷切盼望的,便是一觉醒来,秦沥根本没说过那些话,他更不需要做这么艰难的抉择。他觉得目前和秦沥这样的关系就很完美,他当然爱秦沥,这种爱甚至比爱情还要沉重,像他爸像他妈,阮恬将秦沥当做很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人。
然而爱情,他不确定与秦沥究竟有没有这类情愫。
阮恬发愁,秦蜜也很愁,作为聪明绝顶的天才儿童,他很敏锐地察觉到,他爹爹跟爸爸闹矛盾了。这问题很严重,不解决的话,会影响家庭和谐,更会影响他的心理健康,所以他绞尽脑汁地想要化解爹爹跟爸爸的矛盾,更连撒娇威胁离家出走的招都用过了。
然而没用,爸爸说没生爹爹的气,爹爹说爸爸惹他生气了,还说他帮不上忙,更可怕的是,爹爹还问他,他更喜欢跟着爹爹还是跟着爸爸。这句提问,令秦蜜的恐惧感攀升到极致,他隐隐有种将会变成没爹疼没爸爱的孤独的猫。
没办法,秦蜜只能一边哄爹爹,一边哄爸爸,每天过得都很疲惫,更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两边哄过一段时间后,秦蜜发觉他情话技能又提升不少。这从他短短的时间内,便将方圆百里的小姑娘小少年迷得神魂颠倒得以印证。
秦蜜很漂亮,还留着长头发,又喜欢穿漂亮的衣服,偏偏骨子里却是不折不扣的汉子,最不爱听别人说他漂亮、可爱,凡是夸他这类词的男生,都被他给狠狠揍了一顿,女生他则先警告一遍,下次再犯照揍不误。
这有些自相矛盾,既然不想别人夸漂亮,变糙点不就行了,但秦蜜偏不,他就喜欢漂亮色彩新鲜的衣服,绝不会强迫改变爱好,反正他很厉害拳头够硬,谁敢犯忌讳,统统揍一遍便是。
这套霸道强权的说辞太符合阮恬那晚听秦沥说过的话,所以遗传自谁不言而喻。总之阮恬从没觉得他需要用拳头解决问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