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混蛋。”她咬牙切齿。
“对,对不起。你打我吧,或者踩我一脚?”我伸长脖子。
“端木樱,你有没有关心过我?你到底爱不爱我?”她强作坚强。我是真心疼了。
“爱,苏妤。”眼泪涌上来,被我压住了,我又伤着她了。“苏妤,我爱你的,你相信我,我会长大的,会改。”
“你哭什么?我脚疼你还委屈了?”她皱着眉安慰我。
每次都这样,明明是我伤了她,她还要抚慰我。
“不是,没。”我赶紧去擦并没有流出来的眼泪。
“你要跟我说什么?”
“没,就,就是,铃木桥回来了。”我低着头。
好久没反应,我抬起头。
“啪”,左边脸一瞬间没知觉,然后是火辣辣地血脉跳动感。她泪眼摩梭的盯着我,脸颊微红,身体反映出她起伏的气息。我不敢相信她打我。
大厅一片安静。半响有人开始小声说话,然后喧嚣渐渐恢复,只我周围还是没人敢说话。
我们就这么僵持着,一片空白,连同我的思维。
“学,学姐。”是尚洁的声音,但是我没有回头,还是盯着苏妤。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熟悉的坚定。
声音停止在耳边,我和苏妤都看向她。铃木桥。
在她抬起手的一瞬间我冲过去抱住苏妤,把她按在怀里。同时颈后传来被指甲划伤的刺痛。
又是一阵安静。怀里的人身体僵硬。
转身面对铃木,她手还没完全收回,钉在半空。不可置信。
“好久不见,铃木。”我对着她笑。
我觉得之所以近几年疯狂的看Les,就是因为越来越不相信自己会爱上什么人了。过去一直犹豫自己没有能力保护爱人不受外界的伤害,现在忽然发现,也许唯一可以伤害她的是我自己。不是不爱,只是自己都不自信会一直爱她。
最近家人和密友都在叹息我性格的负面。从我知道自己的取向开始,自己性格中的阴郁和极端就无可避免。小时候经历过一些事,导致我的童年过早的不再单纯。那些事一直被刻意隐去,直到现在自我追寻,才发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很难想象那么小的孩子会自己去面对和解决那些事。也许是因为这样,我学会了隐忍和自我保护。从小到大我很少跟人正面冲突,但时常会反击,不论是策划还是借机。不过这几年,我越来越学会淡忘了。或许真是人长大了,淡薄了,知道什么对于我才是重要的,所以渐渐开朗。但,如果你盯着我的眼睛,我想那不会是单纯的。这些就是我颓废阴沉的原因。我父母经常会对我的颓废和阴沉失望,但如果我真想做一件事,那么结果往往令他们惊讶,当然,这惊讶并不全是惊喜。
知道我这点的人有人怨恨有人惊奇,但我想说,不论这颓废阴郁和那些做事风格是否对我有益,它都是我不快乐的原因。你们说我的阴郁让人不舒服,我从来不快乐,但是他们让我不快乐。我是全世界最想摆脱这阴郁的人,然而世界却将它加在我身上,直到,现在由我自己来亲手覆加。
如果问我想要什么,我最想要的不是小康的家境,不是中小学优异的成绩,甚至不是牛逼的大学。我只是想要一个表里如一的单纯的成长。我唯独缺少了这个,所以,只能这样向前。我想快乐,想要阳光,但是你们给吗?
上班发现领导不在,于是偷跑回家。
我现在郁闷的时候通常回看一些Les和西方现代很难懂很边缘的,还有梵高的画。灰常灰常想看梵高的画展。这样一个苦难到自我折磨的人,破碎的身体里竟然藏着如此绚丽的颜色。美好和阳光往往生长在毁灭的边缘,只有踏在那里的人才能采撷。
刚跟我爸通了个电话,谈了些工作的事情。同事有的已经看出我要走人了。不过俺不在乎,领导都批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