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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初穿越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穿越了,也别问她怎么知道自己穿越了。
当她从自己一米八的大床上睡去后再醒来,她的大床成了硬梆梆的用泥土堆起的塌,她刚花了两百多买的加绒四件套成了破烂的兽皮。
她真的会谢。
更令人窒息的是在三天后,她就要出嫁了。
嫁给远在雪山深处的狼族前首领,一只因为双目失明变得十分暴戾而被赶下台的狼。
“……哎。”池初坐在桌前又叹了一口气。
这门好亲事是她的好父亲特地为她选的。
就因为她的姐姐是狐族新生代里最强的那个,所以当狼族为了这个前首领的终生大事找上门来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将她贡献了出去。
行,算你们狠。
池初看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以及躲在门后面偷偷抹泪的青青小丫头,安抚道,“不哭了,我离开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青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是你从这里出去又进了那里,这不就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吗?”
“我娘说那狼族的前首领没瞎之前就不是好东西,可凶了,每天就带着自己的部下到处占领地呢。”青青狠狠地摸了一把泪,不放心地跟池初加深前狼王不好的印象。
池初也有些害怕,毕竟狐狸还是怕狼的,这是本性。
“没事,说不定他就是看起来凶呢。”池初既安慰自己又安慰青青。
她伸手握住青青的手,被她冰冷的皮肤刺的一个机灵,“青青,我会活着的。”
“呜呜呜等我当上了族长,我就去狼族救你。”青青又抱着池初哭的稀里哗啦。
池初看着自己唯一的朋友因为她嫁人哭的死去活来,而她的家人却始终没来看过她一眼,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心想怕是出嫁也看不到他们。
果然三天后到了出嫁的日子,狼族派了族人过来敲锣打鼓的迎接,但整个狐族除了挂上了红灯笼和铺上红地毯,其他全无喜庆的模样。
狼族也不在乎,毕竟是前狼王,能为他谋得一门亲事已经算是对他仁至义尽。
池初更不在乎,她本就不属于这里,若是因此死了也乐的自在,于是坐在花轿里伴随着奏乐慢慢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已经身处茫茫雪山之中,没有任何保暖措施的花轿让池初瑟瑟发抖。
外面的狼族有着厚重的皮毛又自幼生长在这冰天雪地之中,那里会觉得冷。
可池初不一样,她是一只狐狸,一只畏惧寒冷的狐狸。
“婆婆,有没有什么防寒的东西给我啊?”池初掀开帘子开口道,她被冻得牙齿嘎嘎作响,一双手也随着进入雪山深处而变得通红。
跟在花轿旁走的狼婆婆想了想,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姑娘穿上吧。”
池初诧异的看向她,这……
“老身无碍,这天气可冻不到我,倒是姑娘可别冻坏了,不然阿垣怕是要生气哦。”狼婆婆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池初也没有在客气,真的太冷了。
“原来那狼族前首领叫阿垣,也不知道是哪个字。”池初裹着还带着狼婆婆体温的衣服低声喃呢。
这条路他们走了好久,越往里走,雪也下的越大,也变得越是了无人烟。
池初从进入雪山深处后开始计数,一直数到了近九万才听到低沉的一声到了。
他们走了一天多。
池初被狼婆婆牵着走下花轿,引进她和狼首领的新房。
透过薄薄的红盖头,她看到的是一处山洞,被人为打造出能足够几个人生活的地方。
好家伙,这技术放在现代也不可多得。
刚将她安置在床榻上,狼婆婆便跟着众人一起离开了这里,山洞很暖和她好喜欢。
一时间她的耳朵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安静的让人害怕。
咔嚓,咔嚓。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池初背脊紧绷,虽然她觉得会是她的首领相公,但是也不能排除别的野兽。
“你自己掀了盖头吧,我瞧不见。”来人的声音清冷,平白无故的为这冰天雪地增添了一丝寒意。
池初想了想还没有自己掀开,虽然他看不见,但自己看的见啊。
那人身材很修长,不像别的狼族那样健壮,但他身上散发出来了气息还是会让池初浑身发颤。
池初站起身将秤杆塞进他的手里,“你将是我的丈夫,这盖头必须你来掀,不然说出去多丢人!”
陆垣抿起嘴,有些恼意,“我叫你自己掀。”
池初见他这副模样皱起眉头,抓着他的手便用秤杆狠狠地在他手心打了几下,“现在能给我掀盖头了吗?”
陆垣吃痛,飞快地将她的盖头掀下来后立刻跑到一边站定,小心翼翼地舔了舔自己有些痛的手心。
“放肆!”他厉声呵斥。
池初没忍住笑了笑,“还是得揍了才听话。”
', ' ')('陆垣气的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浑浊不堪,却仍死死的盯着她。
池初看到那双眼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说是浑浊倒不如说是腐烂,他不过是刚睁开了一会,眼角便流出了白色的脓水。
“阿垣,你的眼睛。”池初小声地提醒他。
陆垣愣了一下,立刻闭上眼睛,用袖子狠狠地擦拭着流出来的脓水,“别看我,脏死了。”
说着更是用力地不断挤压着眼眶。
池初自认为不是很有同情心的人,可看到这一幕心里立刻泛起酸泡泡。
曾经英勇无畏,为族人打天下的狼族首领,如今被人丢在雪山的最深处,那双受了伤的眼睛没能得到任何医治,没有任何人关心他的处境,一颗心被自己的族人踩的稀巴烂。
她走上前去将他的手拉了下来,因为凑的近了甚至能闻到腐烂的味道,“你这里有帕子吗?”
“没有。”陆垣厌恶的甩开池初的手,转身离开山洞。
“……”妈的。
池初见他这副模样,顿时也懒的再管他。
她想着两个人也是要在这里一起过日子的,真的有很主动的在调节气氛了,偏偏对方还不领情。
天知道她要克服多少天性恐惧才敢这样接近他。
想着便自己躺在石床上打算再睡一觉。
而门外的陆垣化作狼身后喘着粗气疯狂的在山间奔跑,终于在一处结冰的湖边停下。
他用拳头狠狠的砸向冰面,长年的冰冻使冰面异常厚实,但他如同感受不到一般,一拳又一拳的砸着。
直到湖面出现了一个窟窿他才停下来,随后竟是直接将脸扎进了湖里。
他的脑海里出现池初的声音,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好似勾勒出了她的脸。
他惊恐的在水中吐了一个个泡泡。
将近十息的时间才将头抬起来。
他甩了甩头将水甩干这才又往回跑去。
他这一来二,花了两个时辰才回到山洞。
原本睡着的池初已经醒了过来,给自己升了火。
正望着洞口等着他回来呢,便看见一个巨大的狼头挤了进来。
狐狸的天性让她发出了十分高昂的尖叫,并且吓了陆垣一跳。
他原以为池初是不怕他的,可如今看来她和别人也一样。
他有些失落的往外走去,一扭头只觉得颈边一痛,他不解地回过头,试图找到池初的位置,“什么事?”
池初牙关发颤,“给我变回人形!”
陆垣哦了一声,变回了人身,可他不是很喜欢这个样子,狼的样子才威风呢。
等陆垣变成人形,池初的恐惧感才渐渐消失,她长叹一口气,“阿垣,下次不许用狼身来吓唬我。”
“我没有。”陆垣很快的反驳。
他曾经可是最威武的狼,怎么能说是吓唬人的。
曾经啊,陆垣突然想起他眼睛的模样,似乎明白了池初的意思,开口道,“对不起,我现在的样子很吓人吗?我不知道,没人跟我说过。”
他不知道他现在模样有多吓人,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交流过了。
池初知道陆垣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耐心的解释,“不是,你要知道我是狐狸,天生就是怕狼的,你露出狼的模样会让我不断产生恐惧,不是你长得吓人。”
“阿垣,我虽然没见过你曾经的样子,但是现在你依旧威风凛凛,很帅气!”
“真的吗?”陆垣抿着嘴笑了。
池初这才发觉他现在的脸红的不正常,伸手盖在他的额头没觉得发热倒是冷的冻手,不由得问道,“你去做什么了?”
“洗脸。”因为池初的鼓励和不怕他的行为让陆垣感到喜悦,所以池初问什么他便答什么,听起来乖巧极了。
池初也感受到了他态度的转变,却为他感到委屈。
外面一直传着陆垣凶残的说辞,可这一会相处下来,眼前的男人如同初生婴儿一般纯真。
自己不过是小小的给他透露出一丝温暖,他便能全心信任,哪里像是别人口中不讲情面,心狠手辣的狼。
“用冰水洗脸?这里不是烧了热水吗?”池初不解的问道。
陆垣摇头,“冰水可以冻住它。”
池初沉默了下来,因为没有药物所以他的眼睛迟迟得不到医治,导致化脓感染且腐烂。
“阿垣,他们什么时候会进山来瞧你?”池初问道。
“明后天应当都会来,因为你刚嫁进来,族长和长老们都会依次来看你。”陆垣思考了一下又说道,“其余的话,一年会来一次,看看我死了没有。”
“……”哎呀,真是小可怜。
池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以后就有我在你身边了,我叫池初,池塘的池,初见的初,你得照顾好我哦,狐狸很娇气的,不小心就会死掉的。”
陆垣乖乖的点头,“我不会让你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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