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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同途偶遇在这星球上是某种缘分我多么庆幸”

陈非誉唱完这一句,忽然伸手勾住俞白的脖子:“还剩春天,俞哥唱吧。”

“啊——俞哥——”班上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俞白眉头皱得很紧,他想要推开陈非誉的手,陈非誉却笑眯眯的整个人带着话筒凑了过来:“唱吧,俞哥,大家都可喜欢你了。”

陈非誉话筒都递到俞白的下巴上,俞白想伸手推开,抬头瞧见班上同学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宋楚和叶程安还挥舞着胳膊为他打气:“俞哥,唱一个!”

再矫情下去,好像不太好了。

这首歌也不是不会唱,唱首歌好像也不会怎么样,俞白犹豫了一下,接过话筒。

大巴里的掌声加尖叫声差点把车顶掀翻。

俞白接过话筒,看了一眼陈非誉,陈非誉轻声说:“俞哥,加油。”

“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春风仿佛爱情在酝酿”俞白的声音比陈非誉的略微低沉了些,他唱出来是另一种感觉,好像带了点无可奈何的宠溺。

很甜的一首歌,陈非誉跟着俞白一起唱:“初春的你撩动我幻想就像嫩绿草使春雨香”

唱完最后一段,俞白把话筒还给陈非誉,陈非誉大声地问:“俞哥唱歌好不好听?”

“好——听——”

俞白听着这特意拉长的语调,觉得这怕是春田花花幼儿园大班的春游列车。他嫌弃地偏过头,靠着窗户,长长叹了一口气。

想当年他在一中,还是一个坏学生的典范——现在进了474班,怎么都还开始跟着陈非誉在大家面前唱起歌来。

俞白觉得自己的形象都崩坏了。

陈非誉之后,他把话筒传给梁浮月:“梁老师,来一个!”

梁浮月笑着叹了口气:“俞白都唱歌了,那我也只能来一个了。”

俞白恨不得扯开大巴遮光帘,把自己捂进里面,梁浮月在埋汰人上可真是一把好手。

“同学们准备好纸笔,我唱首英文歌,大家顺带就当做听力,我唱一句,唱完就点一个同学复述,看听懂了几个单词。”

底下同学一片哀嚎:“梁老师,你是个魔鬼!”

这样唱唱闹闹,总共过了四十多分钟,跟车员估摸着大家都累了,就让大家休息一会儿,积蓄精力,为即将到来的学农活动做准备。

俞白今天五点四十五就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又搬行李箱折腾好一会儿,没多久,就靠着窗户睡着了。

他睡得不熟,做了个梦,梦里回到小时候,住在乡下的爷爷家,被爷爷家里养的白鹅给啄了手,他哭着去找爷爷,怎么找也找不到,然后陈非誉忽然从屋子里跳出来,手上抓着那只大白鹅——俞白一下就被吓醒了。

这是什么噩梦。

刚巧大巴一个颠簸,俞白撞到了车窗,疼得他吸了一口凉气。他想伸出手捂住额头,却发现右边肩膀上压了个东西。

俞白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艰难地转过头,好巧不巧,正是陈非誉的脑袋。

俞白想了想——就是他想的时间有点久,大巴开过一片金黄的油菜花田,外头阳光灿烂,天气太好了,春和景明,原来大家都喜欢这个季节,是有理由的。

大巴开出油菜花田,山回路转,拐下坡出现了一条河流,河水是浅绿色的,夹岸间或有两三棵树在开花,俞白分不清那究竟是桃李杏梨哪一种,但开得真好看。

俞白数过第二十三棵开花的树,终于抬手推开陈非誉的脑袋。

陈非誉睡得很浅,几乎在俞白一碰上他的额头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

俞白绷着一张脸,用很冷淡的语气说:“别靠着我。”

陈非誉似乎很疲惫,他揉了揉眼睛,支吾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俞白没听清,他看见陈非誉很快把头靠在前面的座椅上,继续睡了。

俞白一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开始后悔,早知道就不推陈非誉那一下了。

还好又过半小时,终于要到目的地了。跟车员和梁浮月叫醒了睡着的同学,陈非誉终于醒了过来,俞白暗暗舒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陈非誉似乎没时间注意俞白,他忙着帮梁浮月照料同学,替个子不够的女生把车上行李架的背包取下,提醒大家把随身垃圾放进垃圾袋,下车后带走。

直到大巴停靠,陈非誉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了包就走,一句话都没和俞白说。

俞白悄悄抬眼,瞥了一眼陈非誉,总觉得陈非誉好像有点生他气了——他也不知道陈非誉为什么要跟他生气,但猜测是因为他刚刚推了陈非誉那么一下。

俞白一方面觉得要是陈非誉因为这件事跟他生气了很小题大做,但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担心,要是陈非誉真的因为这件事跟他生气了,那可怎么办,也太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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