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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没有来。
白时暮从宴会开始等到宴会结束,都没有看见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期间也有几个长得不错的alpha向他抛出橄榄枝,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宴会结束,他顺着回家的路慢慢往回走。由于今晚要参加晚宴,他穿得并不多,出门被冬天的风一吹就觉得有些冷。
还没走几步,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个清澈的声音:“你好,是白时暮先生吗?”
“是我。你是?”
“我是上次您救的那个人,不知道你还有印象吗?”
就是上次突然冲向马路中间,被车撞进医院的那个人?
白时暮疑惑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上次的事非常对不住,因为我给您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对方歉意地笑笑,“所以想问问白先生,有空来一趟医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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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病床上的人头缠着绷带,脸色苍白,俨然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白时暮将买来的花和水果放在床头,在床边的一张椅子坐下,关切地问道:“你好些了么?”
“好多了。”他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了那么大的麻烦。”
“没事,只是你当时为什么……”白时暮欲言又止。
“为什么要自杀?”omega望向他,一双眼睛深不见底,“因为我就是陆崎川的爱人,是那么多人惨死的原因啊。”
“抱歉……”
“你有什么可抱歉的。是我该抱歉。”omega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之前我得了很严重的腺体病,多方治疗无果,好几次快与死神碰面。我已经不抱生的希望了,崎川却不肯罢休,最后居然真的被他找到了治疗的方法。”
“就是换个腺体?”
“对。”omega垂下忧伤的目光,“所以崎川他动了不该有的念头,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他一顿了一下,像是在想什么事情,接着道:“在家里他把我看得很紧,所以我偷偷逃了出来,想用自杀让他停止这些行为。”
白时暮安慰他道:“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陆崎川已经被找到,因为武力拒捕,被当场击毙。
没想到,两人中最先离开的人居然是他。
前几天新闻还在播报这事,不知道这人看见没有。
omega重新抬起头来,友好地笑笑,“说了这么多,还是想对你说声谢谢,以及对不起。”
“没事。”
两人本就不熟,之前又经历过那些事,一时半会也亲近不起来,白时暮找不到话题,看样子这人也没什么想跟他多交谈的意思。
他又坐了一会儿,便开口道:“那你好好养病,我先走了。”
“那我就不送你了。”
白时暮走出病房,总觉得omega找他的事情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只是他又想不起到底是哪里不对。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乘着电梯楼下走,“叮”地一声,电梯到达底楼,他走出电梯,不经意间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上将。
那点原本就有的困惑与不安顿时被放大了十倍,他立马转身,乘电梯去omega所在的病房。
房间里的omega见他去而复返,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不自然d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你叫上将来干嘛?”
omega正在倒水,闻言动作一顿,“怎么可能呢,说不定是你看错了,或者上将来医院有自己的事。”
“可……”
“好了,你赶快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刚回来就下逐客令,病床上的人神情透着慌乱,不像刚刚那么轻松,显然是想掩饰些什么,白时暮靠近些许,门就在这时被打开了。
裴铭出现在门口,病床上额人突然变了脸色。
“给你机会走,是你自己不走的,那就留下来,当一对亡命鸳鸯吧。”omega的脸上满是是疯狂的神色。
“小心!”裴铭反应迅速,飞扑上去,将他一把拽了出来,死死护在身下,伴随着一声爆炸的巨响,房屋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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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医生一出来,白时暮就赶了上去,“怎么样,医生,他的情况还好么?”
“人已经抢救过来了,就是那腿……”
“腿怎么了?”
“怕是以后都用不了了。”
“用不了?”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隆作响,白时暮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怎么会用不了了呢,他怎么能……医生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您……”
他刚包扎好,头上还有着厚厚的绷带,看起来像是刚从精神科跑出来的病人,医生无奈道:“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就在此时,刚做了手术的人被几个医生从手术室推出来,白
', ' ')('时暮松开手,跌跌撞撞地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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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裴铭复原的手机里,白时暮发现了omega威胁他到医院来的聊天记录,结尾正是一张他在医院时,omega偷拍的照片。
omega大概已经知道了陆崎川死亡的消息,所以想找机会报复裴铭,才会打电话请他到医院表示“感谢”,而房间里早已藏好了炸药。
裴铭已经昏迷了三天,在此期间一直是白时暮在贴身照顾他。
天气越来越冷了,学校已经放假了,今早起来的时候还看见了窗户上新结的冰花。
白时暮正看得出神,忽然听见身后的响动,病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过来,正努力伸手去够一杯水。
他连忙上前,将水递过去。
裴铭喝完一杯水,才觉得火烧火燎的喉咙好受了些,抬眼时才发现omega的一双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哭什么?”
“啊,有吗?”白时暮慌慌张张地掩饰道,“可能是天气太冷,被冻红了吧,我去接点热水。”
说完便逃也似地离开了。
白时暮确实偷偷哭过了,而且还不止一次,只因他满心忧虑。
要怎么告诉上将那件事情呢?
那可是帝国最强的alpha啊,怎么可能接受下半生在轮椅上度过呢?
忧虑之外,又有无限的自责与愧疚,要不是自己傻乎乎的跑来这,上将也不会因为救他……
可事情瞒得住一时,瞒不了一世,更何况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裴铭很快就问明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知道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只是裴铭从不显露什么情绪,旁人都不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没过几天,他就要求办出院手续,回家修养。
回家也好,白时暮想,医院的气氛总归太过压抑,不利于病情,在家自己也可以照顾好上将。
可很快他就发现,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失去了行走能力,裴铭连自己上楼都成了问题。
可上将骨子里就是个极其自傲的人,怎会愿意接受他人的帮助?
回家没多久,他就命人在家里修了个电梯,方便自己上下楼。
如果说生活上的问题尚能解决,工作上的事就强求不得了,他被迫停了所有重要职务,只落了些在家就能办的清闲事务。
看似是关心,实则是一种变相的侮辱。
除此之外,每天上门采访的记者也是让人颇为糟心的存在,毕竟没有一个愿意被人揭开伤疤,被提醒自己已经是个废人的事实。
于是回家第二天,裴铭就出了谢客的声明,拒绝接待所有人。
受伤的alpha,需要将自己关在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
白时暮成了唯一能够接近这头伤兽的人。
在家的裴铭和从前一般,有时看看报或者看看书,有时在书房办公,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
但白时暮知道,这都是表象。
裴铭在拒绝人来访的同时,也拒绝了医生的治疗,像棵倔强的藤曼,自顾自地将自己封闭在了花园里,不肯出去见见。
他只是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往往越是平静的水面下,越是波涛汹涌,只需要一颗小石子,就能让这片湖水发生翻天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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