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还在试图劝说奚子缘加入,“你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奚子缘锁定黑狗,他再度挑拨黑狗的情绪,“我的确不会是那样的结局。”他说,“这次死的是你。”
“看来您决心拒绝与我同行。”黑狗叹息了一声。
“既然你抗拒和我一起进行这项伟大的事业。那就让我吃下你,让我们融为一体!”
话音落下的瞬间,奚子缘和黑狗同时开枪——
“嘭嘭嘭——”,枪械发出巨响,有人在尖叫,有人砸到了地上。
很公平,很均匀,奚子缘和黑狗同时发出三发子弹。硝烟之后,战局明了。
后坐力不足的袖珍枪冒着烟,一枪正中肉人的下腹,不致死,但足够痛,他捂着肚子,蜷缩成团,痛苦地哀嚎,“啊——啊——”已然丧失行动能力。
其余两枪,一枪没入黑狗的胸口,一枪射中黑狗的头,毙命。多么可笑,被刑侦科追凶二十年、无恶不作的黑狗,瞬息便没了气息,如过去他杀掉的无数人,变成了连遗言都没机会留下的尸体。
奚子缘无力再跪坐,他瘫倒在地上,气息越来越粗重。鲜血从他的身体涌出,怎么堵也堵不住。不多时,血浸满了他全身。黑狗三枪连发,都击中了奚子缘,两颗在腹部,最后一颗,仅偏离心脏两厘米处。
奚子缘躺在血泊里,无意识地张开嘴,荷荷地呼吸,竭尽全力地吸入氧气。平日蓬松的卷发黏在了脸颊上,他瞪大了双眼,望着灰色的屋顶和炽白的灯。
悬挂在房梁上的绳晃荡着、晃荡着。红色的绳像某种指引,指引他的灵魂向上攀爬。
三道贯穿身体的枪口把奚子缘钉在工厂的水泥地上,生命流逝,他碧蓝色的眼却格外明亮。不是往日假装、模仿出来为讨人喜欢的明亮,而是生命的火焰在熊熊燃烧后的火光。
视野变得朦胧不清了,失血过多导致奚子缘的大脑开始昏沉。这个时候,想象世界的姜冻冬又出现了。他走到奚子缘的面前,蹲下来,他抚摸他沾满灰尘和汗水的脸庞,动作轻柔。
奚子缘望着他,眼睛眨也不眨。他执拗又天真地问姜冻冬,‘哥,你为我感到骄傲吗?’
回答他的,是姜冻冬的微笑,‘好孩子。’
奚子缘咧开嘴,他正要笑,但笑声尚未传出,鲜血抢先一步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