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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座各位有没有体会过灵魂出窍的感觉。就是一瞬间感觉有什么玩意儿从后脑勺直接冒了出去，神智无主、眼冒金星，等回过神来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袁嘉顺在柔软的床垫子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摸到了个人的时候就是这个感觉。
墨渚靠在他怀里，看样子还没醒，小声地咂了一下嘴。似乎是对于这个发热的靠垫有所不满，他还蹭了蹭，嗔怪了句：“别动。”
袁嘉顺终于从一个惊吓醒来，又跳入下一个惊吓，长大了嘴就要喊出来，硬生生地被他捂着嘴给咽了回去。他缓缓抽出被墨渚枕在脑袋下的胳膊，麻得像是往胳膊上刷了一层蜂蜜伸蚂蚁洞里似的。他抽着气向后挪了点儿，才慢慢想起昨晚都发生了些啥，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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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摸着黑，当晚就去大学宿舍拎了行李。所幸毕业那天所有人都玩嗨了，也没几个人回了宿舍，袁嘉顺跟做贼似的踮着脚尖摸进了寝室。罗弥鸥前几天就已经搬去了和对象合租的屋里，袁嘉顺看着空空荡荡的寝室松了口气。
他深吸了两口，满头的热血这才一层层褪下去。“操，咋回事儿啊！”袁嘉顺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墙骂了句。他拍拍自己的脸，“挺疼的啊，我也没做梦啊？”
袁嘉顺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难道墨渚说的“拿好东西跟我回家”是指把他打包了送回老家？让他别在北京混了？这倒说得通，以墨渚家里的实力和他那性子，他是不可能放任袁嘉顺这样一个诱奸了他的变态继续留在北京的。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袁嘉顺脸一下子就白了。宿舍里没关窗，冷风呼呼地往屋里灌，把袁嘉顺刚出的一身冷汗都给吹干了，冻得他直哆嗦。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盘算着怎么样才能不被渚渚弄残了还能继续留在北京，一边去关窗户。刚走到窗边，他就发现墨渚在楼底下等他。
虽说是夏天，但到了晚上还是不免有些冷。墨渚只穿了薄薄的一件衬衫，这会儿靠在车上搓着手，袁嘉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猜测墨渚这会儿一定满脸不高兴。要是这是那种廉价恋爱电视剧，那么这会儿以窗户框子分割的画面一定被粉色的肥皂泡泡填满了，袁嘉顺觉得自己就是跟小女友私奔的叛逆大学生，恨不得把床单系成绳子，就这样滑下去——虽然他们既不是私奔，他也不是大学生了。
袁嘉顺甩甩脑子，那些梦幻肥皂泡泡唰——的一下都给他摇散了。
“渚渚——”仗着现在宿舍人去楼空，袁嘉顺趴在窗台冲下面喊了声。他看到墨渚抬头，高兴得又挥手大喊，“我在这儿，渚渚！”
离太远了，袁嘉顺又有点儿小近视，墨渚好像对他做了个口型但他看不清。只见墨渚迅速掏出手机，袁嘉顺便也拿出手机，果然收到了电话。
“喂？”袁嘉顺眉开眼笑的，或许是因为好事儿发生得有点多，他胆儿也肥了，“有啥事儿吗，我收拾行李呢。”
“袁嘉顺我告诉你别得寸进尺了！我再给你五分钟，你不下来别怪我不等你！”墨渚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恼羞成怒，可袁嘉顺一点都不怕，笑得见牙不见眼，“哎，马上！”
他一挂电话就抱着箱子下楼了，拎着十多公斤的行李跟捏羽毛似的，一路上他几乎是滑过阶梯，二十阶的楼梯唰唰五六步就给他飞完了。见到墨渚一脸不耐烦地靠在车子门上时，袁嘉顺满头大汗，傻笑着问：“多久了？没五分钟吧！”
墨渚理都没理他，冷哼一声就上了车，看袁嘉顺愣着没动才吼了句“发什么呆！”。袁嘉顺这才跟刚醒似的夹着尾巴跟上了车——没过五分钟小尾巴就又高兴得翘起来甩来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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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嘉顺的狗尾巴就跟个小气球一样，高兴了就充气，摇来甩去的；伤心了就泄了气垂在身后。这会儿他的尾巴涨了瘪，瘪了又涨，一方面因为和墨渚同居了而兴奋得找不着北，一方面冷静下来又担心墨渚是不是因为和自己上床了才不情不愿地和自己在一起——毕竟在这之前无论自己怎么制造“机会”，墨渚和自己之间可连一丁点儿暧昧的氛围都没产生过。
想着想着，袁嘉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妈的，被搞了次屁股怎么连人都变得这么娘兮兮的了？！他给了自己脸上一巴掌醒醒神，深呼吸后打算重新迎接这一天，就看到墨渚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俩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袁嘉顺才尴尬地开口：“那啥，你早饭想吃啥……？”
“……随便。”
“哦，那、那我随便弄点儿了昂。”袁嘉顺扯了个笑爬起身，脚趾都抠进地毯了，还得装作镇定道，“对了，早上好哈。”
“嗯。”墨渚又把脸埋回被子里，袁嘉顺都走到门口了才听到了一声细若猫咪叫的“早上好。”
昨晚那些粉红肥皂泡泡又冒了出来，还是加强版的，不到两秒就让袁嘉顺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幸福的痛苦——他现在都快喘不过气了，墨渚居然在对他说“早上好”！放在两天前，他意淫都不敢去想和墨渚同居，还能得到一句“早上好”！这种宛如美少女对普通男子投怀送
', ' ')('抱的三流剧情，在书里看到只会觉得恶俗，一旦它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袁嘉顺只想冲到阳台上狂喊一阵再回屋抱紧墨渚亲上两口。
只不过现实并不容许他这么做，袁嘉顺只是克制地在原地无声呐喊了一会儿，便下楼找厨房去了。墨渚家虽然没有老宅那么大，但也是个两层的小别墅，装修风格偏暖色，一楼的大厅的地毯上还摆着一架漆黑的钢琴。
袁嘉顺走进半开放式的厨房，灶台正好对着那架钢琴。他一边洗锅一边望着钢琴，心里美滋滋地想：都住一块儿了，离他在厨房里做菜，渚渚在客厅里弹琴的日子还会远吗？
他拉开冰箱，惊愕地发现里头几乎什么食材都没有，找了半天也只挖出半盒鸡蛋，又从柜子上翻出一袋看着还能吃的白切面包。这点东西能做的也就三明治了，袁嘉顺并吃不惯西餐，他觉得中国人早上起来还是得吃大饼油条啥的，但还是吭哧吭哧地剪了两份鸡蛋三明治。
袁嘉顺坐在餐桌前，望着左边那盘里边儿烤得有些焦的三明治，果断地把没烤焦的那份放到墨渚的位置。他闲着也是闲着，拿出手机开始看新公司给他发的工作资料，看了没两行墨渚就出来了。
墨渚很自然地坐到他对面，皱起眉头。他两根手指掀开面包，又十分没有形象地低头嗅了嗅里头的鸡蛋。
“我看了保质期的，没臭。”袁嘉顺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他抓起自己那份三明治往嘴里塞了口，一边咀嚼，一边口齿不清地证明，“你看，挺好吃的。”
墨渚还是没有要动那份三明治的样子，袁嘉顺不禁有些生气，早饭说随便吃啥的是他，这会儿嫌弃不肯吃的也是他。但他终究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笑着开了句玩笑：“可能过期了吧，要不我给你叫个外卖？”
“不用，就这样吧。”墨渚打断袁嘉顺，咬了口三明治，“……挺好吃的。”
“哦、哦……”袁嘉顺不知道这是在演哪出，墨渚一会儿冷淡一会儿又好像对他挺好的，让他满头雾水。想不通便不想了，他扯开话题，“对了，一会儿你盘子就放着吧，我马上得去上班了没时间洗碗。”
“有洗碗机。”
“啊？”袁嘉顺愣了一下，才想明白大概是在说他刚才在厨房间看到的一个黑柜子，摆弄了半天都没搞懂是啥，“哦，我的意思就是你先放洗碗机，晚上我来洗。”
“……算了，我来吧。”墨渚脸色有些复杂地目送着袁嘉顺情绪高涨地进了卧室。
袁嘉顺在镜子面前比了半天手上的简易西装，那是两个月前罗弥鸥陪他庆祝公司录取的时候买的，花了他大半个月打工挣的钱，并没有多好看，但好歹是他人生中第一套自己花钱买下来的西装。
袁嘉顺一抬头就看到墨渚站在门口，一脸兴奋地在身上比对着衣服，问道：“好看吗？”
墨渚顿了好久，才不情不愿地憋出一句：“凑合。”接着他做回床上，“你在哪工作？”
“哦，做游戏的。”袁嘉顺脱了上衣，丝毫没注意到床上的人因为他满身红紫的瘢痕红透了脸，大大咧咧地换起了衣服，一边系扣子一边补充道，“在东城那块儿，我这不也就会点儿编程，能想到的行业里看着不枯燥的也就游戏了。哎你看我穿着是不是还挺帅？”
“……一般般。哦，游戏啊。”墨渚玩儿起了手机，没理会袁嘉顺的臭美，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袁嘉顺听得清地嘀咕了句，“都是秃头。”
都是秃头。本来就长得一般了，过两年秃了就不堪入目了。
袁嘉顺一瞬间就看到了自己光着脑袋被墨渚扫地出门的场景，瞬间脸色煞白。他哆嗦着嘴唇小心翼翼地靠过去，正好看见墨渚手上的招聘资料。
“这是啥？”
“哦，我公司的招聘信息。”墨渚随意地往下划着资料，漫不经心道，“现在还差一个人事和一个程序员，人事跟我说今天就打算去面试几个，合适就过了。”
“那啥……”袁嘉顺嘴角一抽，声音微弱地问，“你看我现在募集还有机会吗……？”
“啊？”墨渚一脸莫名其妙，皱着眉数落了几句怎么这么没责任心，见袁嘉顺低垂着脑袋跟个挨叱的小孩儿似的，还是舒展开了眉眼，无奈道，“简历发我，人事那边我帮你联系，原本录取你的地方你自己断断干净。”
“哦、哦。”袁嘉顺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困了就有人递枕头似的，还附带了大床和丝绒被。不过也没多想，他小鸡啄米般点头，“谢谢渚渚。”说完了还觉得诚意不够，又添了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墨渚嗤笑了声：“哪来的失不失望。……你还不走？”
“啊？”袁嘉顺本是打算坐地铁去原公司的，这会儿预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他以为会和墨渚一起上班的，看着墨渚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脑子里那些小兴奋劲儿才安静下来，“哦……好吧，我这就出发。”
出门前，袁嘉顺望着墨渚悠悠哉哉换衣服的样子，不禁感慨了一番罪恶的资本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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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觉得你
', ' ')('和大二那年一点都没变。”雪城站在袁嘉顺面前，冷冰冰的眼睛像是在看他的笑话。他越过袁嘉顺僵硬的身体，搂着醉倒在桌前的墨渚，穿过他的腋下抱起他软若无骨的身子，柔声道，“墨渚，你该回去了。”
“唔……雪城？你怎么……”墨渚话说到一半，被雪城打断，“你喝得太多了，再说话小心吐出来哦。”他抬起头对袁嘉顺说，“我今天只是被他叫出来喝酒的，你不需要误会什么，我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
不知是不是袁嘉顺的错觉，雪城有意无意地强调了“趁人之危”这四个字，听着颇有一番咬牙切齿的意思。他顿时感到身上一阵热一阵凉的，低着头不敢去看雪城：“谢谢……我会带他回去的。”
“不用谢，我该做的。”雪城把墨渚塞到袁嘉顺怀里，墨渚立马像个小猫一样蹭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雪城蹙眉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捂着口鼻转向一侧。
袁嘉顺这才反应过来：“你也喝了不少吧，我……送你回去吧。”
“那就麻烦你了。”雪城立马回应道。
袁嘉顺有些惊讶于雪城居然不反感继续和自己呆在一个空间，看到怀里的墨渚，又想通了是怎么回事。他苦笑道：“嗯，那我开渚渚的车吧。你自己的车可能要麻烦你明天来取一趟了。”
“没事，我没开车。”雪城瞥了眼墨渚，淡淡道。
“……哦。”袁嘉顺反应了半天才吐出一个单薄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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