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玫瑰耳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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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嘉顺第二次见到墨渚后有将近大半个月都没再遇到他,倒并不是因为袁嘉顺无法接受自己似乎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的事实,而是单纯的因为太忙了。大二开始学会翘课,大三大四则渐渐神隐,相反大一新生总是最忙碌的,对校园生活有着过高的期待。有的热衷于社团活动,有的则按照自己订好的人生轨道步步为营,袁嘉顺则是后者中的佼佼者。他每天都是最早离开宿舍的那一个,早早地就解决了早饭,去教室前排占位。中午也几乎在教室里度过,更别提下午,图书馆的前台姐姐甚至会在他来的时候跟他唠上几句家常了。

这天下午的课临时取消,袁嘉顺难得有时间松一口气,去食堂悠哉地吃上一顿。袁嘉顺的食物一向简单,餐盘里盛着番茄炒蛋、青椒肉丝,还有一份干炒豆芽菜。食堂的饭菜味道十分一般,因此人并不多,也亏得如此,袁嘉顺能找到一个日照不错的位置。他抱着法语课的入门教材坐在食堂的一角,兢兢业业地啃着令人头晕眼花的西方文字,笨拙地一边在内心发音一边解决午餐。

日光透过磨砂玻璃窗落在餐桌上,袁嘉顺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决定去买杯咖啡。

食堂的咖啡贩卖吧台旁边是一个花花绿绿的摊位,玻璃罩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甜点,散发着甜腻的香味。其中卖得最好的似乎是一款南瓜蛋糕,橘色的圆形蛋糕上装饰着几颗瓜子,用薄荷蓝的包装纸裹住,看上去可爱又美味,这会儿只剩下一个了。袁嘉顺揉了揉肚子,心想吃一个应该不会长肉,便开口:“阿姨,给我一个南瓜蛋……”

话还没说完,随着一股好闻的清香,一只白皙的胳膊就从他身侧伸出,将玻璃罩打开,拿起了最后一个南瓜蛋糕。胳膊上套着一根红绳,系着一片银白的金属,袁嘉顺还没看清上面写了什么字,那只手就抬了起来,银光闪动,刺得他赶紧闭上眼睛。

“南瓜蛋糕,谢谢。”

让袁嘉顺朝思暮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袁嘉顺一回头.就看到墨渚那张精致艳丽的脸近在咫尺,几乎都可以看清他脸上被渡了一层光的细小绒毛。墨渚和开学时气质完全不同,染了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整个人看着更像童话里的小仙女了。

袁嘉顺不敢呼吸,生怕自己有些沉重的呼吸声暴露自己的心思,于是他只好抓着牛仔裤的缝纫线,用力揉搓手指掩盖自己的紧张与窘迫。

“哎,小伙子、小伙子!”阿姨有些不耐烦地喊了两句,袁嘉顺才回过神来:“啊?您叫我?”

“不然还能叫谁叻,你刚才不是说要南瓜蛋糕吗?”阿姨又对墨渚开口,“我说你也是,怎么能插队呢?人家最后一个南瓜蛋糕了,不好抢的。”

“啊?”袁嘉顺愣了下,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墨渚就歪过头,一脸无辜地问他:“我想要吃南瓜蛋糕,你可以吃别的吗?”

袁嘉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他那面无表情的脸是无辜,但是当他看到那对眉毛微微下垂,就联想到了宿舍门口那只讨食的小野猫,它总是踩着软趴趴的爪子,在袁嘉顺脚边蹭来蹭去,用一裤脚的白毛换取一点猫粮。

被墨渚这样看着,袁嘉顺简直毫无招架之力,下意识就点了点头:“嗯,好。”

大概是他的表情看着有些傻,墨渚笑了声,提醒道:“那你买啊。”

“啊?哦对,不好意思。”袁嘉顺反应过来,耳根都要烧起来,背过身随便选了个五颜六色的杯子蛋糕,还差点忘了付钱,一溜烟地逃了。

完蛋了,他心想。他大概给墨渚留下了一个极其傻逼的形象,又是发呆又是犯傻的。袁嘉顺掰着手指给自己找藉口:他那么突然出现,是个人都会吓一跳的。而且我把南瓜蛋糕让给他了,他应该不会因为我犯了傻就讨厌我吧,应该对我有个好印象才对吧?

心里有的没的烦恼着,袁嘉顺唉声叹气地又翻开了法语教材,嘴里还塞着小半个杯子蛋糕就开始嘟嘟囔囔起来,他在看的部分课上还没有教到,因此他的法语发音十分生涩,磕磕巴巴了半天才读完一小段。长舒一口气,袁嘉顺拿出笔打算开始翻译。

“这里发音错了。”温热的气息铺洒在袁嘉顺耳侧,惊得他向一侧跳开,还“啊”的喊了一声,引得附近的人都向这里看来。

“对,对不起……”袁嘉顺抱歉地挠了挠头,看向丝毫不介意地坐在他对面的墨渚,“你、你怎么……”

“什么?哦,我妈是法国人,所以我会说法语。”墨渚拆开南瓜蛋糕,三两口塞进嘴里,脸颊鼓鼓的像只屯食的小仓鼠,看着可爱极了。他手里还有一杯冰可可,是袁嘉顺买咖啡的吧台卖的季节新品。

“不、不是问这个……我是说……”袁嘉顺其实已经从别人那里听说了墨渚是个混血儿,他对此并不惊讶,他看着大咧咧地坐在正对面的墨渚,艰难地开口,“我是说……”

“嗯?”墨渚抿了一口冰可可,挑眉看他。他身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衫,戴着一枚玫红色的玫瑰耳钉,沐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袁嘉顺觉得喉咙有点干涩,笑了声:“你新打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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钉?很适合你。”说完他就像封住自己的嘴,他和墨渚根本不熟,说这种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轻佻?他额头冒汗,悄悄瞥墨渚的反应。

令人意外的是墨渚并没有表现出厌恶,他捏了捏打了耳钉的那侧耳垂,笑道:“我也觉得很适合我。”他歪过脑袋,“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新打的耳钉?”

“我之前……”说到一半,袁嘉顺就意识到墨渚对自己并没有印象。他们不过是大半个月前遇到过一次,墨渚这种天生就沐浴闪光灯的人一定不记得他了,于是他改口,“我之前在校舍见过你,那时候你好像没戴耳钉。”

“这样。”墨渚看着并不在意袁嘉顺如何回答,两口喝完冰可可,他用手肘支撑着上半身,趴在桌子上扶着脸,“你学法语啊,我教你一会儿啊,反正我现在很闲。”顿了顿,他抬起带着笑意的眼睛望向袁嘉顺,“你把南瓜蛋糕给我了。”

袁嘉顺呼吸一滞,费了好大劲才没有欢呼出声,而是沉稳地点了点头:“谢谢你。”

“嗯,你刚才读的这个音……”墨渚低下头,指着课本上的单词开始给袁嘉顺一点点纠正起发音。

袁嘉顺觉得现在比方才自己面对课本更叫人眼花缭乱一百倍,墨渚粉嫩的嘴唇一张一合,还有他卷翘的睫毛;他白净的手腕,还有红绳上的金属牌与桌面碰撞的声音;他身上好闻的玫瑰花香,还有午后暖阳的温度;无一不叫袁嘉顺心神向往。

他听到自己跟着墨渚的发音一遍遍念,袁嘉顺心想自己大概是真的没救了,仅仅是和墨渚说着一样的单词都让他感到胸口似乎被柔软的羽毛填满,在胸腔做成一个羽毛的小屋,铺着玫瑰花瓣的地毯,地毯中央睡着一个小人,一举一动都牵动他的心弦,让他欣喜雀跃。

“听得懂吗?”墨渚问他,打断了袁嘉顺没完没了的思绪。

“啊!我、我在听!”袁嘉顺一副刚从精神世界游荡回来的样子逗笑了墨渚,墨渚点了一下袁嘉顺的额头道:“就知道你没在专心听,来把这里念一遍。”

“哦,好……”袁嘉顺捧着课本,耳根子发烫,几乎把脸都埋到课本里头磕磕巴巴地念着,虽然并不流畅,但好歹发音应该都是对的。至少袁嘉顺抬头偷瞄时,墨渚并没有再揪出什么错误了。

袁嘉顺悄悄松了口气,这才发现窗外已经暗了些,想南瓜蛋糕一样的橙黄落日沉没在西边的山峰。两人的影子被拉长,和桌椅绞成错综复杂的形状。墨渚的小半张脸隐藏在窗帘的阴影中,鼻峰的弧度被夕阳衬得格外柔和,连带着他深邃的眉眼都看着温柔。

袁嘉顺回过神来:“都过去这么久了,对不起占用你这么多时间。”

“啊?”墨渚见他这么大反应,也愣了一下,摆摆手道,“没事,反正我闲着。”

“可是……”袁嘉顺皱着眉,一张有些小帅的英气面孔看着可怜巴巴的,“那、那我给你买个小蛋糕当作答谢吧。”

“不用了,我爱吃的已经卖光了。”墨渚说的是那个南瓜蛋糕。

“那我下次再给你买一个吧。”说到一半,袁嘉顺怕墨渚再拒绝,便改口道,“我会做,我给你做一个吧!”

墨渚明显地皱了眉:“我不喜欢吃别人亲手做给我的东西。”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他舒展开眉眼补充了句,“我只吃店里卖的东西。”

“啊,这、这样吗?对不起……”袁嘉顺挠了挠裤缝,尴尬地笑了声,“那我……”

“真的不用了。”墨渚摆摆手,看了眼时间。

“你之后还有事吗?”袁嘉顺下意识问了句,随后又觉得这么问有些越界,“我是说,真的抱歉让你教我这么久。”

“嗯?没有,我都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墨渚撑着脸,刘海遮住眉毛,看着特别惹人怜爱。

袁嘉顺却为他的表情心里一悸,干巴巴道:“是朋友吗?”

“不是。”墨渚随意地翻起手机,“对了,你叫什么?”

没想到墨渚会突然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袁嘉顺顿了片刻才回答:“我叫袁嘉顺……”

“雪城!”墨渚打断了他,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在商场里看到了心仪的玩具的小孩子,嗖地从沙发里窜起来。

墨渚的目光落在一个身着黑衣的长发男人身上,他今天扎着一个马尾,冷漠的眼神落在袁嘉顺身上。

袁嘉顺痛恨自己的好视力,他看到雪城耳朵上戴着一枚蓝色的耳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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