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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拿了衣袍,自己挣扎着站起来,腰酸腿麻扶着树,一步一步往前走,走过雀的身旁,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宁愿摔跤宁愿步履蹒跚也不愿被雀帮扶。
“师兄,我要离开这里,去桃花岛了。”
雀转身,望向鹰的后背。
去桃花岛意味着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特别是对鹰来说,那相当于至少要几个月当个废物活死人,甚至更久,半年或几年,要是雀死在路上,或是……
鹰靠着树低头,觉得浑身一下子失去了力气,咬牙撑着,胸口大喘气,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像是要窒息。
雀连忙上前安抚,扶着鹰,拍拍他的背顺气。
“师兄,我不在的时候,绝对不能使用九门剑法,我很快就会回来,那边听说有个南灯大师,医术很高超,我到时候请他出山,说不定也能给你看病解毒……”
“吵死了……”鹰低头看着地面,低喃着,雀看不见他埋在阴影里的脸,但是却能感受到对方身体里的黑气正源源不断的向外扩散。
鹰咬牙切齿道:“根本不能解毒,一切都不可能成功,你根本救不了我!”
“师兄,不要再使用力量了……”雀用力抓住鹰的肩膀,“我发誓我绝对会救你,我用尽一生的力量都会为你找到解决办法!”
“你以为你是谁!这是诅咒!没有出路的!你可以坚持多久?不要跟我说什么一辈子这种假惺惺的话!你恨我!你从小就恨我!你巴不得报复我!这样看着我出糗是不是很爽?”鹰厌恶地看着雀,用力挥开他的手,“不要说是去桃花岛这么久了,到了你结婚成家!我难道还要……滚开!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说罢,鹰恶狠狠踹了雀肚子一脚,屈辱地捏紧拳头和雀对视了一眼,转身快步逃走,雀捂着肚子坐在地上,没有再上前追,他直直望向鹰离去的方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之间隔着厚厚的壁障,再多的言语都没用,再多的解释也只能让他们的关系变糟糕,越沟通越混乱。
结果当晚鹰以闭关修炼为由,没有回到宿舍,第二天大清早,师父为雀送行,雀抱着包裹站在门口,迟迟未走,又是借口不能吃了早饭过后立刻运动为由,又是说自己忘记带了什么东西为借口,到跟师父再无可说的话了,不断向里头张望。
他明知谁也不会来。
“男子汉大丈夫!畏畏缩缩不敢闯荡江湖像什么样子?”
师父一气之下给了雀屁股一脚,踢得雀滚下山,摔得龇牙咧嘴,两眼昏花,雀一抬头,只能看见小老头挥手向他告别,远远的,小小的,依依不舍地,一直注视着他。
雀抖擞精神爬起来,吸了吸鼻涕,含泪朝小老头挥手,转身离开,他穿过了熟悉的山下集市,走到城墙门口,再往外他就是没去过的世界了,他看了看周围热热闹闹的商人车马,便随着大流往城外而去,有样学样地和坐船的说要去桃花岛,船夫说好嘞,他便坐上船,回头望去,熟悉的景色越来越渺小,直至过往一切都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一位身披镶着金色花纹黑袍的人前脚跟着后脚踏上了土地,船上跟着下来不少一样装扮的人,乌压压一小片,船夫们路人们纷纷侧目而视。
那人伸出一只手,雨水浸湿了他苍白细瘦的手指,仰望高耸的山峰,他露出一抹微笑,道:“狂啸游隼,我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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