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负责招待内眷的赵大奶奶黄氏看见林溪携着一个少女下了马车,远远就迎了上来,与林溪寒暄几句后,就问起沈老太太。
林溪笑道:“老太太本来想亲自来的,不过最近天热,老人家有些中暑,便打发了我过来。”
赵家是林老太太的娘家,两家一向走得很近,黄氏也见过林三姑娘几次。素日虽觉得她有些娇蛮任性,可是没想到嫁了人后,整个人好似变了一副模样,看上去又温和又稳重。
黄氏不由得就对她改变了几分印象,“这几日天热得不行,老姑太太今日也没过来,不过你大伯母和二伯母都来了。”
黄氏说的老姑太太是林老太太。
林溪第一次参加别人家的喜宴,听到林大太太和林二太太都来了,不由得就松了口气,有这两个长辈在,多少也有个依仗,便问道:“两个伯母什么时候来的?”
黄氏领着她穿廊过院,“两位太太一大早就来了,现下正在我婆婆的院子。”
黄氏说的婆母是赵夫人,也就是赵四姑娘赵瑜的亲娘。
赵夫人住的地方离垂花门不远,院子外面种了两株高大的榆树,院子里面青石铺地,看上去格外整洁干净。
房间里坐满了来贺寿的客人,林溪只认得坐在最中间的那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带着沈梓馨上前问安。
虽然原身与赵瑜的关系并不好,可是赵夫人对待林溪的态度却很亲切,问她在沈家过得好不好,又把沈梓馨夸了一遍,方才道:“吉时还没到,要不要叫丫鬟领着,你们去瑜儿那里坐坐?”
赵夫人想着林溪和赵瑜年纪相差不大,虽然两人有些不睦,可是终究是自小长大的交情,便问了这么一句。
林溪看在座的众人多是长辈,就点头笑道:“我也想见见四表姐。”
赵夫人就唤了一个丫鬟,领着林溪两人去了赵瑜住的新柳阁。
新柳阁相比赵夫人那里的热闹,要冷清一些。
林溪和沈梓馨进到赵瑜的闺房时,房里只有几个丫鬟婆子。
赵瑜已经梳妆毕,正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听到脚步声,她方才抬起头,脸上原本带着三分不耐烦,但是当看到来人是林溪时,那三分不耐烦顿时被一种复杂的神色所取代。
林溪从容笑道:“表舅母让我来看看你,许是让我看看你这里可有我要帮忙的。”
来者是客,赵瑜勉强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很淡的笑意,“坐吧!”
有丫鬟搬来绣墩,林溪拉着沈梓馨坐下,想起常跟在赵瑜身边的吴家姐妹,就问道:“怎么不见吴二姑娘和吴三姑娘?”
赵瑜淡淡道:“我没让她们过来。”
今日虽是她的大喜之日,可她脸上一点喜意也没有。
林溪很理解她这时的心情,可是想到她心中的那个人是谁,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沈梓馨看她不说话,也就不肯开口说话。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好在没过多久,又有人来看赵瑜。
林溪借机便领着沈梓馨出来了。
路上,沈梓馨没忍住,轻声问林溪,“赵姐姐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林溪道:“可能是第一次做新娘子,有些紧张。”
两人说着话,快走到赵夫人住的院子时,就见从不远处走来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忽然委顿在地,吓得跟着的一个小丫鬟失声叫了起来。
沈梓馨比较胆小,见状不由拉了拉林溪的袖子,“二嫂。”
林溪拍了拍她的手,“没事,应该只是昏倒。”
她看那跟着的小丫鬟只知道哭喊,一边叫跟着的丁香去叫人,一边上去查看那妇人的情况。
林溪按了按她的脉搏,又掐了下她的人中,那妇人便悠悠醒转过来。小丫鬟方才止了哭泣,“娘子,你怎么样了?”
那妇人道:“我没事,就是有些头昏。”
“夫人,容我问一句,您今早是不是没有用早饭?”林溪看她脸上面无血色,脉搏也比较微弱,猜测她应该是有些低血糖。
那妇人方才看见一旁的林溪,说道:“你怎么知道?”今日她起来得有些迟,便没有吃早饭,记挂着今日赵家嫁女儿,匆匆就过来了。哪想到刚到赵家,头昏的老毛病就犯了。
林溪就知道自己没猜错,“我有个表姑也是这样,早上起来常常感觉头晕,身上也没有力气,还出虚汗。”
她一边说话,一边和小丫鬟一起把那个妇人扶起来,“后来有个大夫给我那个表姑开了个方子,虽然没能完全治愈,但是却不再像从前那样常常头昏了。”
那妇人听林溪说她表姑的症状与自己的一模一样,便赶紧问道:“什么方子?”
林溪道:“就是平时多吃一些红枣花生或者瘦肉猪肝之类的。另外大夫还让我表姑平时随身带些糖块和点心,只要一感觉到头晕就吃上几块。”
那妇人将信将疑,“就这么简单?”
林溪点点头:“夫人要是不信,待会儿我让人给您冲一碗红糖水,看能不能缓解一下您的头晕症状。”
一碗糖水而已,即便没什么用,也没什么坏处。
那妇人就虚弱的笑了笑,“那就谢谢你了。”
须臾,黄氏领着一群人过来,看见那妇人就道:“曾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林溪帮着黄氏把曾夫人安置到一间客房,便问黄氏要一碗红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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