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伊浵一提醒,大家这才发现,的确少了一个娃娃,也顾不得再争执,忙搜寻嘉小小的身影。
皇甫乐荻也不禁担心起来,接二连三的错事让她心烦气躁,视线很快盯在懿的身上,“那不就是嘉儿吗?”
“皇外婆,我是懿儿啦!”皇外婆每次都搞错,小时候梳头发,她也是卯着姐姐梳两次,就不管她了。
皇甫乐荻细长的黛眉微拢,“懿儿?没事不要和你姐姐穿一模一样的衣服。”
“没有啦,我姐穿的是玫红色的,我穿得是金橙色的呀,差别好大哩,是您老人家眼神儿不好,又总犯糊涂。”就连刚见过她和姐姐一次的凤伦都能分辨清楚,外婆却还是搞错,真叫人寒心呢!
“你敢说我老?”
懿儿调皮做了个鬼脸,忙躲到父母身后。
伊浵大声唤了声“嘉儿”,没有等到回应,忙朝着四周大叫,“嘉儿?嘉儿……”
阿斯兰也因她的焦急揪心,忙握住她的手安抚,“正是嘉儿派了护卫去御书房叫了我来的,她人应该在这附近。”
说话间,他摆手示意护卫们去寻找,“伊浵,别担心,那丫头好奇心重,一向喜欢到处乱跑乱逛,许是到别处玩儿了。”
“不对,她不会乱跑的,刚才她还答应和我去御膳房吃糕点的。”伊浵怀疑看向景宸身旁的那两堆黑土,紧张地奔到景宸身边,从他白嫩的小手里抠出那些黑色土粒子。
景宸不知所措,忙松开手,让母后查看,柔软的掌心却是血红的。
“好奇怪,土是黑色的,为什么沾在手上却是红的?还有血腥味儿呢!”他这吸血鬼混血儿,鼻子生来灵敏,对血液的气味儿也格外敏感。
“这是保护嘉儿的护卫化成的,是黑豹掳走了嘉儿!”
阿斯兰也冲过来仔细查看那些黑土,“的确是有血腥。伊浵,别担心,嘉儿这会儿呼吸平和,并无任何疼痛,我马上让银影封锁皇宫和京城。”
“阿斯兰,都怪我……”她晶莹的清泪中尽是懊恼,如果她刚才不是只顾了皇甫乐荻打斗,也不会弄丢了女儿。
阿斯兰捧住她的脸,在她额上安抚而用力地印下一吻,俊逸的的脸上神情坚毅,“别担心,嘉儿会没事的,她如你,冰雪聪明,若遇到危险,定会想办法自救。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说完,他匆匆转身去寻女儿。
伊浵相信他一定会说到做到,只是,她好怕,他找回的,是女儿的尸体。
想起花穗姬被关在大牢内,她也无心再与皇甫乐荻计较戒指的事,忙转头对穆项忠说,“爹,孩子们交给您和灵铸前辈照顾,女儿有事要去忙了。”
穆项忠叫住她,“伊浵,别太担心,黑豹要的是权势,他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定不会伤害嘉儿。”
“但愿如此吧。”
这么多年不见,黑豹真的还对她有情分吗?从他看她的眼神里,她寻不到丝毫温情,只有仇恨。
世间只情爱,总是极端的,做不成情人,便是仇敌,花暝司当初是如此,凤伦是如此,黑豹生性高傲,当初尊如天凌皇子,又岂会容许人背弃他的感情?!
阴暗腐臭的牢房内,墙壁污秽暗黑,被吸血鬼利爪刮划地左一道,右一道,划痕露出墙壁基地的白石,斑驳阴森。
花穗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被饿得头昏眼花,丽容枯槁,发丝苍灰,强烈的饥饿感让她红眸一直难褪,胃里就像是有无数虫豸在啃咬,她声嘶力竭地嘶吼着,上蹿下跳地发泄体内的痛苦。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嗅到伊浵甜美纯净的气息,她疯了似地奔到纯银的牢门前,堆上满脸的笑来,“伊浵姐姐……伊浵姐姐,我在这儿!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狠心地将我关在这里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伊浵手上提着从御膳房取来的一罐兽血,在牢房外站定,一眼打量过花穗姬厉鬼似地容貌,不禁无奈惋惜,好好的阳关道,这丫头不走,反来恩将仇报,她实在不懂吸血鬼的心思。
“花穗姬,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若答了真话,我便放你出来,你若答不上来,便继续在此呆着。”
花穗姬j渴盯着她手上的白色瓷罐,忙催促,“你快问,你快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黑豹现在在何处栖身?”
“这……”她竟然知道黑豹?是凤蕊那个胆小的贱~人告诉她的吗?
“第二个问题,黑豹现在是否已经开始散播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剧毒?”
“我……我不能回答。”
“你是在顾忌什么?”
“他是我现在的主子。”
“主子?你花穗姬就算不再是血族公主,也贵为郡主,谁有资格做你的主子?”
“总之,我必须效忠黑豹!”
“连亲手把你扶养长大的花暝司,你都可以背叛,你花穗姬还会真心去效忠一个人吗?”伊浵笃定冷笑,“你是不是在黑豹面前立下了誓言血书?他是不是给了你什么承诺?”
花穗姬盯着她手上那罐兽血,视线滑过她细嫩地脖颈,血红的眼眸清晰可见那冰雪般剔透的肌肤下跳动的脉搏,一下一下,似在召唤着她。肠胃中的不适感因贪婪的食欲而激增,她獠牙失控蹿出唇角,在肌肤枯槁的脸上,越显的突兀狰狞。
“伊浵姐姐,我求求你,不要问了。”
“他是不是承诺了你,可以杀了我,可以杀了阿斯兰?还是,他可以毁掉我所有的一切,抓了贺百与你继续做夫妻?”
“……”花穗姬无言,痛苦地佝偻按着胃部,急促地倒抽冷气,和缓痛苦。穆伊浵果真是聪慧绝顶,竟将她和黑豹的交易完全推测出来,还如此透彻。是她的憎恨和仇怒太简单直接了吗?
“既然你如此吝啬,一个都不肯回答,这罐血,我还是拿走吧!”
伊浵转身,作势要离开,盛放着血液的白瓷罐也被她带走。
牢房内传来花穗姬凄厉的嘶吼,“你既然猜中我立下了血书,就不该这样逼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