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的压迫感,包裹着她,席卷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她心里的思恋涌上来,挣扎于生死边缘时,想见他的渴望涌上来,她的恨突然变得微不足道,不——她恨他,她明明就是恨他的,他的皇后有了他的孩子,他的灵铸雅儿也为了孕育亲骨肉,她穆伊浵又算什么呢?就算他出现在这里,又能证明什么?
温热的大手按在她单薄莹润的肩头,她猛然一颤,不想让他得逞,情急之下,只能大叫,“花暝司……暝司……救命!”
十个金甲死士突然从前窗,后窗,还有反锁的门冲进来,轰然地撞击声,打破了满室乍起的复杂暧昧。
“夫人,发生了什么事?”
伊浵忙抽过浴巾裹住身体,往四周查看,再也寻不到阿斯兰那身着黑色龙袍的身影,她松了一口气,却不知自己松懈下来的,是失落,是难过,还是担心。
被御医诊脉的花暝司,还有刚刚赶到的十七公主,以及十八,十九两个皇子也都相继赶过来。
伊浵被花暝司揽进怀中,用宽大的披风罩住浴巾半掩的娇躯,阻隔她刚出浴的春光被其他男人看尽。
“怎么回事?”
“我……我刚感觉到后窗……后窗好像有人在偷看。”
花暝司眸光冷厉地看向负责守卫后窗的两个死士,“你们活的不耐烦了?”
两人忙俯首跪地,“殿下息怒,属下誓死效忠殿下,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偷看夫人。”
“可能……可能是我今日受惊过度,精神有些恍惚。”伊浵不禁心中惭愧,更担心花暝司一怒之下杀了他们,忙又解释,“暝司,你不要怪罪他们,他们没日没夜的守护我,如此恪尽职守,理当嘉奖的。我相信他们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
“是我让你受惊了。”花暝司不禁更是懊悔今天偏激的举动。
“我想……我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让他们都退下吧。”
金甲死士都无声退出去。
“皇兄,您和皇嫂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为何还要分居两处?”花穗姬娇美而疑惑地笑着,眸光诡异地打量着四周,继而恍然大悟,“呵呵,该不会是因为你和皇嫂的审美有着严重的差距,所以,皇嫂住不惯你那个阴森森的卧房吧?”
花暝司凝眉不语。想起伊浵撞见他和翠烟在卧房激情的一幕,就算他想邀伊浵去正院去住,也开不了口。
她是个极为敏感的女子,又连番受到惊吓,还亲眼见了翠烟躺在棺材里惨状,就算他的卧房装点地比这里还静雅宜人,她也不可能住在里面。
花青练也不满意地为伊浵说话,“皇兄,既然皇嫂都能接受你这样……这样……这样可怕的性情……”
遭遇花暝司一记白眼之后,他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您就知足吧!若是皇嫂这样的大美人儿和我在一起,我宁愿把整座府邸拆了重建,也要让美人儿,不,也要让皇嫂住的舒舒服服!”
“你说什么?”花暝司双眸怒瞪。“若敢打她的主意,本王拆了你的骨头!”
惊觉话语有严重的口误,花青练慌忙俯首恭敬解释,“我……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皇兄千万不要误会。我也就是做梦会梦一梦皇嫂的花容月貌,呵呵呵……平时哪敢不敬?!”
花煞非常好心地建议,“十八,你越描越黑,还不如不说呢!谁不知你那性子遗传了父皇?做梦梦到皇嫂,已是对皇嫂的亵渎了!”
“一个个越说越不像话。”
花暝司怒斥之后,压下火气,转而又对伊浵柔声细语地安抚,仿佛换了一个人,让十七,十八,十九都不禁怀疑,这个温柔款款地男人还是不是他们可怕的皇兄。
“夫人可愿意随本王去正院?”
“呃……还是不必了,这边装点的蛮好的。”伊浵想起那些用血养的牡丹,就毛骨悚然,每次嗅到那些花香,她就觉得头晕目眩,浑身不舒服。“而且,我喜欢院子里的青竹。”
“好吧,既然没有什么事,你先休息。我现在要入宫一趟,晚上我过来陪你。”
“你……你这就要走?”伊浵担心阿斯兰再次出现,忙拉住他的衣袖,“你入宫做什么?”
花穗姬道,“不巧,皇宫里刚刚有太监来传旨,说是雪狼族有使者前来议和,父皇忙着抱美人儿,这等棘手的事一向是交给喜欢刁难人的皇兄处理,所以,被禁足的皇兄,正好可以被解禁了!”
“原来如此,血族王陛下这样做,真是用心良苦。”伊浵失笑,“暝司,你父皇真的对你很好,你要用心去体谅他。”
花暝司松开她,不敢恭维地冷笑,“体谅他什么?体谅他不断地纳妃吗?”
“凭他对你这样的好,我相信,他绝对没有忘记你的母妃。”
“不要自以为是,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事,你不懂。”
“是,我不懂。”伊浵用最犀利的问题反问,“你爱我,可以为我去死,若是我不在了,你要用什么方式去忘记我?”
他狐疑盯着她,怒声咆哮,“你怎么会不在?我不准你再说这样愚蠢至极的话!”
“还记得我在湖边对你说过的话吗?爱一个人只需一刻,或一眼便钟情,但是,忘记挚爱,却需要一辈子的时间。为了忘记相思之痛,人们往往借助任何可以麻痹自己的方式,贪酒,贪色,甚至嗜杀……当然,移情别恋,是忘记伤痛最好的方式。”
“住口!”
“你的父王有着永生的生命,难道你希望在这暗无天日的永生里,为失去你的母亲而煎熬?”
十七,十八,十九都不禁对伊浵刮目相看,这个女人有着柔弱而绝美的外表,那浴巾包裹的单薄身躯,脆弱地不堪一击,但是,她的眼睛却是通透的,她的心比活了几千年的血族人还要灵慧,再加之她血液纯净香醇的气息,这样奇特的女人,谁能不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