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浵,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保护伤害你的人?”
“我并没有保护谁,只是为无辜的人辩白而已。当然,贺百凭借证据来判断这件事并没有错,我也清楚,大家都是为我好,但是,阿斯兰,我相信,你是一个明君,你不会因为一个假象一个误导就会伤害那些无辜的人。”她以真切恳求的眼神,凝视着他威严凛然的俊颜,却不敢保证自己能否说服他。
阿斯兰阖上眼睛,他无法与她对视,那双澄澈的眼睛有尊崇,有爱恋,有恳求……会让他失去理智。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好好休息。”说完,他睁开眼睛,从椅子上起身,“贺百,传明昭媛到御书房问话。”
“阿斯兰……”
阿斯兰抬手,制止她再开口,“兰棠,扶娘娘去休息。”
伊浵拉住他的手臂,“阿斯兰,我陪你一起去御书房,如果你要审问辛明珠,我要旁听。”
“你需要休息,听话。”
“你不在,我根本睡不着。”
如此柔声细语,让阿斯兰冷酷的面具又崩塌,心也随之一暖。母亲的忌日斋戒,是他多年的习惯,现在反倒是成了一种折磨。
御书房,辛明珠仓促赶来,宫人为她撑了一把伞,她身上则仍是伊浵送的披风。然后,她不卑不亢地走到红毯中央,先是看了眼散着长发坐在一侧高背椅上的伊浵,才不明所以地跪下给阿斯兰行礼。
“辛明珠参见陛下,参见宸贵妃娘娘。”
没有阳光,没有刺目的利光,她比白天精神许多,宛若白骨雕琢的肌肤,在夜明珠的光芒下,越发白得毫无血色。
“平身。”
辛明珠起身,俯首问道,“不知陛下这个时辰传召明珠所为何事?”
伊浵按住额角,毒药和解药的药力都已经散去,她困倦地精神不支。娇躯斜靠在贵妃椅的方枕上,姿态慵懒,长发如流泉,丝袍水滑,皆是流泻在贵妃椅上。
凭她对人的观察,单单辛明珠这坦荡的样子,也可证明她不是凶手。不过,不可否认,辛明珠身上阴郁的煞气过重,难免会叫人猜疑。
“辛明珠,朕问你话,你要如实作答。”阿斯兰开口。
“是。”
“今晚你可曾去过瑶华宫?”
“今晚大雨,明珠不曾出过自己的寝宫。”辛明珠疑惑看了眼脸色惨淡的伊浵,关切问道,“宸贵妃娘娘怎么了?有人伤害你吗?”
伊浵摇头,“没有,只是有人丢了一样东西在瑶华宫,贺百说你轻功比较好,说不定可以帮我抓到不速之客。”
说话间,她看了眼阿斯兰,见他没有异议,便示意贺百把那个小竹筒拿过来给辛明珠。
隔着三步,辛明珠便嗅到小竹筒上残留的毒药异香,她没有去接小竹筒,而是瞬间飞移,冲动地到了贵妃椅前,蹲下来担心地握住了伊浵的手。
“娘娘可有受伤?解毒了吗?”本该温热的手,此刻冰凉,被她本就冰冷的手握住之后,愈加冰凉。这不寻常的温度,连她这血族人也不太适应。“娘娘放心,有明珠在,凶手一定不会逍遥法外。”
伊浵扬起唇角,“我相信你,明昭媛。”
坐在龙椅上的阿斯兰眸光锐利地盯着辛明珠,她是女人不错,可是,她对伊浵的关切,怎么叫人看了那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