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太子殿下要这种女人来东宫做什么的,昨天游手好闲,悠悠荡荡,今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如果我是她,早就羞愧死了。”
“太子殿下喜欢嘛,又什么办法?谁让她是丞相的千金呢?”
“丞相的千金了不起呀?不过就是单独一个小院住着,她还真当自己的太子良娣了?!”
伊浵眉毛挑高到了天上去,嗤之以鼻地冷哼一笑,这绝对是对她的羡慕嫉妒恨。
她穆伊浵就算当米虫,也没招谁惹谁呀。让她们说好啦,她有圣旨可依,还有丞相老爹壮胆,她怕谁?!哼!这个官二代,她就当定了!
进入太子的寝宫,耶?怎么没人呐?昨儿教他规矩的昂泰也不在。
金碧辉煌的东宫大殿,比丞相府的厅堂大了四五倍,雕梁画栋,金纱衬顶,帘幕无风而动,一应摆设果真都是价值连城的。
啧啧,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真是叫人羡慕地呕血,也难怪刚才那两个宫女说她的坏话了。
她们羡慕她,她却羡慕太子这金枝玉叶,人呀,永远都没有满足的那一天。
凤羽穹身着一身玄青劲装,俊雅笔挺,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入殿来,蓦然抬眸,便见伊浵立在墙上那张巨幅的《夏荷图》前啧啧赞叹不已。
她一袭淡紫色绣了蝴蝶的锦衣,长长曳地,手臂上挽着鹅黄的纱带,风鬟雾鬓,婷婷玉立,掩映在那一幅垂地的荷花图前,更是天香染袂,那一纸娇艳各异的荷花也相形失色了。
“这幅《夏荷图》画的是御花园湖面上的盛景,伊浵觉得如何?”
伊浵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她转过身来,忙行礼。“伊浵失仪,还请殿下见谅。”
“你想一直这样跪着同本宫讲话吗?”他扶住她的手肘,“只有我们两人时,叫我羽穹,而且,不必行礼。”
伊浵虚应点头,不着痕迹地与他拉开距离,才道,“这一幅荷花图,气势宏大壮丽,却又清丽怡人,每一朵荷花又都姿态细致优美,而且连荷叶上的露珠都栩栩如生光可见影,是难得一见的上乘之作。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正是如此盛景。”
“得你这般夸赞,画这幅画的主人该偷着乐了。”
“这幅画的主人还活着吗?我还以为这是哪位名家的旷世遗作呢!”
凤羽穹忍不住爆笑,“哈哈哈……”旷世遗作?“这是本宫画的。谈不上旷世,更不是遗作。”
“哇!太子也会作画?”伊浵忙又屈膝,“伊浵刚才所言……”
“怎么又跪?你赞得本宫都飘飘然了呢!”他握住她的手,把她扶起来,却没想再松开。“刚才看你站在这里,本宫想到一首诗。”
“诗?伊浵学识浅薄,不知能不能听得懂。”
“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
这是晋朝的乐府诗《青阳渡》,用他温润的嗓音吟出这首诗真好听。
正好,她也忽然想到一首,“满室莲花开,红碧辉相映。色同心复同,藕异心无异。”
“伊浵……”凤羽穹欣喜激动不已,握紧手中柔夷,轻轻一拉,把她拥在怀中。
伊浵不明所以,凝眉一想,这才发现,这两首诗有很严重的问题。
“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这一句分明是在表白,而她随口说的那一句,“色同心复同,藕异心无异。”根本就是在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