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晏调了马头,她赶紧也调了方向,与他并排。
“方才我带君宝骑过去时,发现前面有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看谁先到。”
从沈禾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傅景晏俊朗的侧脸,高挺的鼻梁,以及那飞入鬓角的眉,整个挺直腰坐在那,散发着凌厉肆意的气场。
接着那两片薄薄的唇动了动,声音醇厚,“君宝。”
坐在马车边缘的傅君宝激动地红着小脸大声喊,“开——始。”
身边倏然一空,眨眼间那人带马已经跑了出去,沈禾扬起马鞭,脚下用力夹了一下马肚,身下的马终于大步朝前跑了起来,可是那疾风跑地更快,几乎不需要傅景晏做什么,沈禾拉紧缰绳,呵了一声,脚下的力度更大了,这马这才加快了速度。
没多久,沈禾发现,自己骑的这匹似乎是真的跑得很快,或者是——她看了看与自己距离越来越近的傅景晏,或者是大公子骑的那匹跑累了。
“再快点,”她低语,抬头时刚好与傅景晏擦肩而过,出了几步,她不禁回头看了眼后面的傅景晏,哑着嗓子道,“大公子,承让了。”
正得意着,不料这马突然大声嘶鸣起来,声音尖锐刺耳,接着蹄下的步子便开始错乱,左右跑着,沈禾心里一慌,没有章法地拉缰绳,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马步错乱,本就无法掌握好平衡感的沈禾这会在上面更是左右摇摆着,她心下一急,扬起了手里的马鞭。
只是那鞭子还未落下去,手腕便被人握住,拉了下来。
身后突然出现的男人,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坐在马上,耳边是杂乱的风,她听见他的声音穿梭在这旷野的风里。
“坐稳了,缰绳给我。”
她慌的不知该如何做,只是放下了手上的缰绳,接着两只长臂从腰间绕过来,那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拉住了缰绳,这马突然跟发了疯似的抬起前蹄,往后仰了起来。
沈禾下意识地惊叫了一声,整个人不由自主往后靠。
看着越发疯癫的马,傅景晏目光突然变的暗沉,他半环着沈禾,将两人身子往前面压,另一只手握着那条鞭子,狠狠打在了马肚上,同时两腿拍了拍。
这跟得了失心疯似的马竟真的慢慢缓了下来,只轻轻嘶鸣了一下,错乱的步子慢慢平缓下来,最终恢复了正常。
沈禾劫后余生般拍着胸口喘着气,没有意识到男人的胸膛还贴在她的身后,那只原本抓着缰绳的手这会却半环在她的腰上。
傅景晏松开搭在她腰上的手,握住缰绳,马慢悠悠走着。
沈禾缓的差不多了,才道,“大公子,您赶紧让我下马吧,你我这样子,成何体统。”
“沈先生,你多虑了,你又不是女人,再说我在军队里,战场上只剩一匹马时,都是这么坐回来的。”
一句你又不是女人卡的沈禾再也说不出旁的话,只是尽量将身子前面靠了靠。
傅景晏没有说话,只是垂眸打量着她,他高她许多,这般坐在她身后,低头便能看到她白皙的后颈,还有一股淡淡的栀子香,他想起那日她手中拿着的白色布巾。
细腻的声音,细软的腰,白嫩的手,还有一些男人间很正常的接触,她却很抗拒。
昨日生出来的疑虑,这会又深了一份。
随后,他低眸扫了一眼她脖子以下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药铺君最近白天比较忙,所以评论可能不能及时回复啦,晚上回哦~(●‘?’●)
侯爷知道沈先生是姑娘这件事真的快了~
爱宝宝们哦~
第10章识破
快到晌午时,他们才离开那野草地。
沈禾原打算中途下马车,回柳巷去,不想傅景晏边给君宝擦脸边道,“君宝今天上午没学字,下午得补上,沈先生中午便直接留在侯府吧。”
傅君宝一听下午要学字,脸皱成一团,“大哥,君宝下午不想学。”
“三公子上午定是累到了,我也觉得,今天下午可以休息一下,这事不急。”经过今日那马突然受惊一事,她觉得自己也有些心力交瘁,此刻只想回家躺着,而且傅君宝年纪又小,完全没必要这般紧赶着,小孩子嘛,每天开开心心便好。
傅景晏听她这般说,眉梢突然染了冰似的,整张脸都冷了下来,就连声音里的温度也低了不少,“不行,每天都不能落下,沈先生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这下,傅君宝也不敢撒娇说不想了。
他不悦的目光扫过来,沈禾眼角跳了跳,忙点头。
这人脾气还真是说来就来,从她给傅君宝教书以来,就没见过他的脸色和语气这般冷过,不过,这段日子以来,她也察觉得差不多,傅景晏对他们家小团子读书这事格外重视,重视到每次讲课时都在后边盯着,她想起傅老夫人那次说的话,傅景晏自幼不爱文墨,估计是想通过傅君宝弥补自己当年的遗憾吧。
接下来沈禾自然是没有回家,马车直接驾回了侯府正门前。
他们才从车上下来,那侯府刘管家便匆匆迎了过来,在傅景晏耳边低语了几句,听完以后,他皱眉,随后对傅君宝道,“大哥有事,让陈嬷嬷带你去擦一下。”
那陈嬷自他们回来便站在了门外,但傅景晏却将怀里抱着的小团子直接送到了沈禾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