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以欢一巴掌拍在他向筷子伸出的罪恶之手上:“你洗手了没!这又不是给你准备的。”
贺呈不明所以:“难道有客人?”
韩以欢摇摇头,长叹一声,温婉的眉眼中透着无限的惆怅:“这是给咱儿子准备的。”
贺呈朝客厅望去,不见贺昀的影子,又掐指一算,今个儿又不是周末——“那小子又逃课了?!他藏哪去了,让他快点出来,看我不打死他!”
韩以欢拦住将要上楼的贺呈:“没有,他还没回来呢,自从你一年前打过他那一次,他哪敢再逃过课。”
只是贺昀这一走将近半月,她有些想念他了。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从小就在身边看着,十五年来,还是第一次离家那么远去上学。
贺呈冷静下来,看了眼满面愁容的韩以欢:“他又不是一个人去的,不是含有权渡陪着吗,再说了,那边又不是没有人照顾。”
“那能一样吗!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天天忙着工作,又怎么会体会得到我心中的凄楚,我在外奔波了那么久,回来却见不到我日思夜想的儿子,贺呈,你好狠的心!”
眼看韩以欢又要开始她的表演,豆大的泪珠在框里打转,贺呈赶忙求饶:“这几天权渡快要考试了,等他们考完试,我就带你去找他们。”
“好嘞!”韩以欢破涕为笑,“说好了哈,最多半个月,我下个月就要进组了。”
贺呈连连点头,要应付这一大一小两个戏精,还真是不容易啊。
第十五章 (已修)
三十人的教室中,安静如鸡,只有沙沙如蚕食的落笔声和梁老师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紧张激烈的月考,正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考场是按照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排的,韩权渡是转校生,学校里没有他的成绩单,按理来说应该作为编外人员在最后一个考场。
可现在他就坐在林小言的面前,低垂着头奋笔疾书,别人穿起来肥大的校服在他身上刚好合身,脊背流畅的曲线若隐若现,露出的一截脖颈白皙如羊脂玉,处处透着青春期男生的张力。
林小言心乱如麻,匆匆写完了试卷,将笔放到一旁,托起脸盯着韩权渡的背影发呆。
微微侧眼,可以看到少年清晰好看的下颌线,一尘不染的侧脸,绘着属于青春的美好。
比起十年后的成熟稳重,现在的韩权渡身上所有的蓬勃朝气,也是迷人的紧,干净纯粹,如水晶一般,没有一丝的杂质,只是一个眼神,一个侧脸,就足以进入女孩的梦中,成为她们最美好的青春回忆。
“咚!”
一根手指敲在了林小言的桌子上,不怎么大的响声惊醒了林小言的梦,她恍惚的抬起头,正对上梁老师鹰一般锐利的眼睛。
“……”
林小言收起了自己撑着脸的手,两臂折叠放在桌上,把腰板挺直像幼儿园时候一样坐好。
梁老师在她的身旁驻足,应该是在看她的试卷。
五分钟后,梁老师脸上挂起了满意的笑容,她点点头,又走到了韩权渡的身旁。
韩权渡早已放下了笔,但他没有像林小言一样四处张望,目光像是被拴在了课桌上一般,半分眼神也不施舍给别处。
林小言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之前她提前做完了题都会怎么做来着?
“当然是睡觉啊!”
脑中忽然蹦出原娅的慷慨激昂的这句话,林小言立马清醒了过来。
“哗啦——”
左侧传来了笔掉落的声音,林小言循声望去,一个面容姣好头发微卷的女孩子不小心将自己的笔袋弄掉了,慌忙地起身去捡,脸上带着歉意,两颊是可爱的桃红。
梁老师向那边看了一眼,没有在意。
就在梁老师转过头的瞬间,林小言看到一团纸落到了那堆笔当中,卷发女孩迅速把纸团藏在了手心里,把文具收拾好后,端坐回位置上。
这一切都没逃过林小言的眼睛,甚至那个纸团飞来的方向她都看得一清二楚,是四班的数学课代表罗珊。
至于那个卷发女孩,则是在一中和祁川名气有的一拼的舞蹈生许优。
许优家境优渥,常年学习跳舞使得她周身的气质淡雅脱俗,在校内外也不乏追求者;而最让人吃惊的,是她的优异成绩。
高中三年,她在校学习的时间寥寥无几,考试时虽然不能名列前茅,但也能在年级前一百名中占得一席之地,有时甚至可以逼近前三十,这对一个艺术生来说,已经是难能可得的了。
林小言对她的事迹有所耳闻,高考时没能进c大的舞蹈学院,退而求其次去了c市比较著名的电影学院,在校期间拍了一部电视剧取得了不小的反响,后来就正式踏进了演艺圈。
她之后的事情林小言也听一个同在演艺圈的朋友说起过,许优年少成名,虽然长得美貌气质独特,但在演艺圈中也不算什么绝色,再加上性格问题,她火过一阵,但是很快就因为得罪了人被打压,一度被雪藏。
最后一次听说她的消息,是她嫁给了一个比她大二十多岁的富豪,那富豪很疼爱她,扬言要投资给她拍电影,找影后来给她作配。
后来自然是被韩以欢给拒绝了,在一场宴会上狠狠地杀了她的锐气,她丢尽了脸,路荒而逃之后就再也没听说过她的消息。
若不是因为韩以欢,林小言应当和许优没什么交集的。
再次注意到许优,林小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也大概明白了当时为什么许优明明有着艺考的加持,却还是没有考进c大。
毕竟你平时可以为了光鲜亮丽的成绩去作弊,等到真正高考的时候,你是没有机会的,你自己选择的路,这路上的所有苦,需要你自己咽下。
许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打开纸团,压在指尖快速的抄到了试卷上,林小言收回了目光。
……
“最后一门科目已经结束了,大家可以回去了,记得把桌椅摆放好。”
梁老师将他们的物理试卷放回到密封袋中,脸色不是很好。
从做天英所出的第一套题开始,她就是这个脸色,其他考场的老师怕是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