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为首仆妇却是道:“姑娘,今日外面送来一些新鲜螃蟹,打算让厨房做了给姑娘吃,姑娘想是清蒸了,还是蛋焗了,或者酱烧了?”
香妩听了,有些惊讶:“这个时候哪来螃蟹?”
螃蟹这种新鲜物,往常侯府里自然有吃,她们这些做丫鬟偶尔也能分到一星半点剩下,所以也知道,螃蟹是立秋才肥起来,这个时候到底早了一些。
那仆妇恭敬地笑道:“这是早蟹,并不多,贵人们图吃个新鲜。”
香妩听着那“新鲜”二字,自然也有些嘴馋,便道:“还是先问问侯爷爱怎么吃,若是侯爷不在,或者侯爷觉得随意,就清蒸了吧。”
那仆妇点头遵命,一时又取来了早膳,伺候香妩用。
早膳都是精致小物,另有一盅燕窝供香妩享用。
香妩先用了别,特意只吃六七分饱,之后让那些仆妇下去,自己靠坐在窗棂前,望着这满院风光,捧着那燕窝羹享用。
此时外面老树遮荫,星星点点阳光自绿叶缝隙间洒落在窗棂前,也洒落在香妩身上,郊外习习凉风带来了清淡花香。
燕窝羹细品之下,依然有丝丝仿佛生鸡蛋腥味,不过香妩竟然有些喜欢上这个滋味了。
香妩想着,这就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滋味吧。
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想着侯爷,想着这触手可及好日子,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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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庄院中,霍迎云几位朋友昨日已经离开,回去附近自家庄院,唯独有几个关系亲近是留下来陪着霍迎云玩耍。
这一日她们正在那花荫间荡秋千,便见那边有奴仆匆忙提着一个竹筐过去。
霍迎云看到了,自然问起来:“那是什么?”
旁边伺候着兰若见了,忙过去,找那仆妇打听了打听,回来禀道:“说是外面进来一些早蟹,专门给贵客享用。”
旁边和她一起荡秋千,其中一个便是楚潭云妹妹楚家小姐楚潭红。
楚潭红见状,不由纳罕:“我听闻说,每年地方进贡一些贡品,都会特意送来定远侯府,这早蟹怕就是其中之一,倒是难得得很,府里这位燕京城来客人,只怕是贵客,才这么用心招待。”
霍迎云面上其实有些过不去,毕竟她是侯府小姐,她竟然不知道这些事。
不过听楚潭红这么说,也就给自己找个台阶,淡声道:“说得是,也不知道身份是何等高贵,赶明儿回去府中,我问问父亲便是了。”
这么说话间,兰若悄悄地道:“我刚才着意打听了下,虽然没打听出来,不过听那意思,竟是一个女子,因为那仆妇言语中提到了才梳妆完,还说备了燕窝羹什么。”
兰若这话一出,霍迎云和楚潭红面面相觑。
是个年轻女子?
楚潭红颇有些好奇:“难道说——”
她想说是,难道侯爷要续弦了?不过到底是年轻姑娘家,这话不好说出,便没提。
霍迎云蹙眉,略有所思。
她知道往年自己父亲过去燕京城,倒是颇有一些京城中贵女,都是不曾出阁年轻女子倾慕于父亲,想嫁给父亲,不过父亲从来不放在心上。
她便放了心,想着父亲应该是不想再娶了,而自己和弟弟便是府中唯一儿女。
但是现在……
她不由望向那不远处竹楼,若是竹楼中真得被父亲金屋藏娇,藏了来自燕京城中贵客,只怕是自己真有可能得个继母了。
继母?
霍迎云心里很不是滋味。
父亲才三十多岁,若是有了续弦,只怕肯定要孕育子女,若是真得有个什么弟弟妹妹,自己和弟弟所得宠爱又少了一层,将来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霍迎云盯着那竹楼,谁知道恰在这个时候,她看到那竹楼窗棂处,隐约可见一截子草绿色衣袖,被风出来,轻轻扫在那竹窗上翩翩而起。
她心里一紧,看来这果然是一个年轻女子了!
微微攥紧了那秋千绳儿,她咬唇,想着,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赶上了,总得想个法子,探探对方身份。
而就在这窗棂后,香妩享用了那美味燕窝羹后,将那小瓷盅放在一旁,自有仆妇收了起来,又问她可要用些新鲜果子,她摇头,示意不用,让那仆妇退下了。
窗棂微微开着,风吹起她发梢,她低头看着自己草绿色袖子。
一时不由感慨,这日子太舒服了。
如今想着自己梦,还有那拼命想找个男人嫁了挣扎,真是恍然。
嫁一个寻常男人有个什么用,自己这等美貌,轻易就能招惹男人,有几个能护住她?最后还不是被那有权有势觊觎?
还是跟着侯爷好。
侯爷这样男子,脱衣雄伟无匹,虽然头几次很疼,但现在她也能咂摸出一点味道来了,而穿衣呢,则是权势无双,能护住她,也肯疼她。
特别是今早——
她想起临走前,侯爷指尖残留在自己脸颊滋味,不由心荡神漾。
正这么想着,突然间,隐隐觉得心里不安起来。
抬头看过去,隔着窗棂和那繁茂枝叶,隐约可见那边树荫里有人正盯着自己看。
呀,是小姐!
香妩吓了一跳,原来小姐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