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不必如此,其实我也没什么好委屈。”香妩垂首,低声道:“回想起来,侯爷真得对我极好了。”
霍筠青:“那为什么要离开我?”
提起这个,香妩咬唇,鼻子有些发酸:“是我不知福,不懂事。”
霍筠青:“不知福,是盼着我对你更好,我没做到你心里去,是不是?”
香妩脸上微热:“我身份卑微,当然知道自己不能匹配侯爷,只是心里难免想着,并不愿一辈子给人做妾,低三下四,还不知道最后落得什么下场。”
霍筠青低头凝着她:“之前我不曾想到这一层,如今懂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香妩心里恍惚,他这是什么意思,想娶自己?
霍筠青又道:“最初你是我府中丫鬟,且是我养女丫鬟,我若不是确实见你喜欢,断然不会那样要你身子,传出去,也不过是徒徒落下笑柄,说我霸占养女侍女。”
香妩听这个,想起当初自己是怎么被他强要了身子,一时也是苦涩又觉甜蜜。
当初他身边并无别人,又对自己宠爱有加,应该确实是心里有自己。
霍筠青低头凝着她,见她面颊上泛着一层粉脂一般嫣红,眸光也漾着柔软,知道她应是心动了。
一时不由想起来皇上之前说话。
他说女人总是喜欢听那些甜言蜜语,不管真假,总是要说出来哄哄,多哄哄就好了。
他自己这性子,本是万万说不出这话,但是如今少不得强忍着挤出来,现在看来,果然管用。
霍筠青略想了想,又道:“我已经三十五岁了,年纪不小,经不起折腾,雅达是我骨肉,作为父亲,我自是喜欢他,也希望以后能好生照料他,以后我们一家好好过日子。”
香妩听着这话,不由鼻子发酸,感动不已。
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她能听到霍筠青对自己说这些话。
只是在感动之余,又想着,他终究是别无他法,才这么说罢了,若是自己没为他生下雅达呢?
若是他那妻子也为他生下一男半女,只怕他便不会说这些话了。
当下想了想,到底试探着问道:“这几年,大昭倒是有许多变故,少爷和小姐都不在侯府中,你一直一个人过?”
霍筠青不及多想,随口道:“是。”
香妩心中一顿。
他已经有了妻子,雅达都已经说了,如今何必这样?
他若是和自己说清楚娶妻丧妻事,自己心里便是不快,也能明白,自此后,忘记这些,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偏生他不说。
她心里百转千回,已经起了许多念头,想着他既娶妻了,为何瞒着自己,说到底,还是不把自己当回事,以为小丫鬟身份低微可以随便糊弄罢了。
一时心里又不免泛凉。
霍筠青却是不曾多想,他察言观色,见香妩面上淡淡,却是看不出来,便道:“这几年,我一直在寻你,想着寻到你,许多事情可以和你说明白,到时候,你若是愿意留在我身边,我自会娶你,你若是不愿意,我便不强你。”
这话说得就有些艰难了,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道:“你想怎么样,都行。”
香妩听着,心里越发不好受了,便故意道:“你如今说,可当真?”
霍筠青:“那是自然。”
不过说完后,他又道:“这几年,我一直寻你,对你颇为思念,孤身一人守在府中,盼着你能回去,寂寥得很,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你,若是你依然要走,那我——”
香妩抬眸,凝着他:“那你如何?”
清亮好奇眸子望向霍筠青,霍筠青薄面微红,有些狼狈地别过脸去。
依他性子,自然不会说这些。
不过他想着昔日皇上对自己谆谆教导,终究道:“你若走了,我便孤独一生。”
这话是如此动听,但是香妩却只觉得,昔日堂堂正正侯爷,如今倒是学会了说瞎话了!
这还是以前那个侯爷吗?
于是香妩继续试探道:“这几年,你一直一个人?”
霍筠青:“是。”
香妩陡然间一个冷笑:“真是可怜呢!”
这反应就不对了,霍筠青微微挑眉。
香妩:“侯爷,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客气了,我带着儿子回去北狄,寻一个年轻儿郎,怎么也能过得极好。”
说完,起身就开始穿衣裙。
那衣裙差不多都被他撕开了,不过好在这衣裙繁琐,这里系一下那里绑一下,总是能遮体。
霍筠青从旁定定地看着。
待到香妩扶着榻有些歪歪扭扭地下榻时,他终于阴声道:“你真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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