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家又花了全部的家当只为给邱老爷子治病,将所有的希望全部压在了邱老爷子的身上,但邱老爷子自知已经病入膏肓,神仙也无力回天,不顾他人的劝阻在某天终于引咎自杀了,将所有的烂摊子和一个还未成年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孩子留给了当时的邱夫人。
看着丈夫的尸体以及逐渐破败的邱府,邱母只想立刻就这样跟他一起去了,但回头看一眼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哭的两眼通红的儿子,只能咬咬牙支撑起了那个千疮百孔的邱家。
那个时候的邱家不仅完全没钱,甚至还背负了不少的外债,邱母只能把之前的摘自和所剩无几的值钱家当全部卖掉,还了大部分的欠款和儿子一起到了乡下另寻出路。
索性,邱家在乡下还有两三分地,勉强支撑得起他们的正常生活。
她用瘦弱的肩膀艰难地支撑着飘摇的邱家十几年,如今身子骨早就已经掏空了,邱家的日子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邱河当时只是从记忆中简单了解了一下,很是敬佩这位值得敬佩的母亲,更何况不管如何,虽然无意,但他也确实占用了人家儿子的身体,自然要代替他儿子孝顺这个伟大的母亲。
邱河还没走近,就看到摇摇欲坠,一向冷清的小茅屋周围聚集了不少村民。
村民都围成一圈,伸着指头对着里面指指点点,随意地交头接耳着。
甚至不少人又揭开了邱家的伤疤,议论着邱府当时的那场变故,更是不少人说着杨家的嫌贫爱富,以及现在杨家小少爷私生活的糜乱,说道这样的双儿迟早嫁不出去,还有人唏嘘可怜着如今生活艰难困苦地邱夫人和邱河。
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嘴里的领完以为当事人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了。
不管他们是同情还是可怜,邱河都不喜欢别畅谈自家的私事。微蹙眉心,拨开眼前的人:“让一让,麻烦让一下。”
“挤什么挤,没看见这边有人吗,去那边去那边。”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手里抓着一大把瓜子,嘴里的瓜子皮随意吐在地上,转过脸就是不耐烦的一个白眼,“眼瞎啊你,这么小个地方还想站几个人。”
邱河冷冰冰看她一眼:“家里小,没地方招呼您,还是请尽早回去吧。”
女人一愣,定睛一看原来是邱河,悻悻地呵呵笑:“呦,是邱河回来了,快快快,邱河回来了。”她立即侧开身子,不仅自己让开道路,还大声嚷嚷着让前面的人也迅速让开。
邱河眉心拧的更紧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胖女人被他看的毛骨悚然,脊背后面嗖嗖的凉风顺着衣服往皮肤里钻。她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手下一抖,手心里紧抓的瓜子掉在泥里连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胖女人抿了抿唇,脸上肥腻腻的肉挤在一起几乎看不出来五官,伸出手帮他格挡开前面的人群,讨好地冲他笑,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隙:“快去吧快去吧,你|娘还在等你呢。”
前面依旧吵吵嚷嚷,时不时还有几声尖刺地声音传来,邱河眉头紧锁也顾不得跟她说话,三步并作两步便进了包围圈里面。
等他走进去了,胖女人这才偏过脸,狠狠地在地上啐了一口。
“呸,还以为自己是邱家的大少爷呢,这么多年了脾气那么坏,怪不得杨家用尽了手段也想要被退亲呢。”
胖女人冷哼一声,不屑的视线打量着破败的茅屋,随着旁边的人说道:“你看看这房子,啧啧啧,外面看都破烂成这样子了,里面还能住人吗。”
她声音拔高,明显带了取笑:“呵,我看就算是双儿也没人愿意嫁进来。”
“呦,翠花,你别是看上人家了故意这么说的吧。”旁边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也不介意随口打趣几句。
那人嘿嘿嘿地笑,摇摇头没说话。别看邱河家里没钱,但人家长得好,那张脸十里八乡第一人,外村里都有不少姑娘家在打听呢。
就翠花这吨位的,就算想嫁,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呢。不过……
那人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以前的邱河就算脾气坏也没这么严重吧,那时候虽说也不怎么说话吧,但没这么……”那人瞄一眼包围圈的方向,颇有些后怕,“可怕吧,感觉他现在站在那儿冷冰冰的跟个冰柱子一样,谁靠近都有可能被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