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恨不得拔剑斩了陆明修,然分离半年后,陆明修的实力越发高深莫测,陆宴才与之对视,就觉神魂震荡。
简直如当年师尊飞升时,他远远瞥到劫雷降下时一般,从灵魂深处生出绵延不绝的恐惧,陆宴额上冷汗涔涔,他猛地低下头,催动周身灵力,再次用最快的速度奔逃而去。
陆明修低笑一声,并不追捕,只声音传入陆宴耳中:“还有176天,弟弟,我看好你喔。”※
只是几个月,气运之子就能送他如此强横的功法,不知多等几个月,陆宴又能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这话听到陆宴耳中,又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逃吧,拼命地逃吧,无论你如何愤恨不甘,对我而言只如蝼蚁一般,你的生死,全部掌握在我的手里。
放你离开,也只是为了欣赏你丧家之犬般的丑态。
陆宴活似惊弓之鸟,连洞天福地中的其他宝物都没敢触碰,直逃到百里之外,他才恨得咬碎了满嘴的牙齿。
十指指甲嵌入掌心,直握得鲜血淋漓,但身上的痛楚不及无力带来的耻辱万分之一,陆宴一拳捶碎身边巨石。
“可恨,着实可恨!”
陆明修果真是天生的魔头,连他也阻止不了对方,难道,修真界真要被陆明修玩弄倾覆么?
想起与陆明修对视之际神魂深处传来的战栗感,陆宴迟疑了。
逃走吧,不要做什么救世主了,其实早就明白的,天道有私,陆氏满族是为满足私欲才创出的换魂术,甚至连自己,也只是想顺应天道飞升成仙。
他敌不过陆明修,还不如就此隐于旁处,等陆明修露出马脚意图挑衅师尊后,他再现身,戳穿陆明修的真面目,得一丝救世的功德。
心绪纷扰间,陆宴道心再也无法圆融。
琵琶骨处隐隐传来刺痛,同时一道魔气倏然而逝。
魔气出现太过隐秘,陆宴并未察觉是从自己身上散出,他狐疑地打探一阵,疑心周围有魔修埋伏,捂住刺痛的伤口,继续朝远处奔逃而去。
他还没输。
世上秘境那么多,有大半都是他探访过的,只要等到下一次秘境出现,他就能寻到机会扳回一局。
但陆明修如此神出鬼没总归太麻烦,不如……
不如去寻师尊,将上一世种种告知,让师尊来惩治陆明修。
这念头一闪,陆宴不由想起覃昭昭的话。
“你我击掌为约。不可仗势欺人……不可借师尊与宗主之势逼迫大师兄……”
“成王败寇,你不能向旁人告状,不然,你便不算是个男人!”
比起自己,覃昭昭倒更明白自己的的弱点。
陆宴面皮火辣辣得发烫。
不,这都是狗屁!
什么君子约定,什么不算男人,那是扬眉吐气时展露风度时才能做到的事情,如今自己沦落到茍且偷生的境地,背信弃义虽非君子之道,但他必须先活下去。
活下去三个字刚出现在脑海中,陆宴又想起和覃昭昭约定前,对方突兀地问过他的话。
“陆宴,你为何修行?”
“我啊,只是想活下
去。”
谁都想活下去,拼尽全力挣扎着活下去,正因为如此,肆意玩弄他人性命,意图掌控旁人命运之人,才会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罪人,陆氏满门,都是手染他人性命的罪人。
直至今日,陆宴方明白覃昭昭所言,但他和陆明修已是不死不休。
现在因果循环,轮到他拼尽全力活下去了。
数日后,得知洞天福地众人已经历练结束,陆宴抓紧时间在众人到达前赶回了师门。
再一次回到问道宗时,陆宴竟觉恍如隔世。
他挥了挥袖子,几道黑影从袖中飞出。
黑影撞到一个上山的弟子,嘎嘎做声,原是一只毛色鲜亮的八哥,八哥自来熟地落到门中弟子肩上,扯着嗓子就喊:“陆明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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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逆不道,陆明修思慕闻道仙尊!”
陌生的小弟子一愣,掏了掏耳朵:“唉?”
什么东西,他怎么听不大懂?
八哥拍拍翅膀,叫得更起劲了:“陆明修贪财好色,陆明修恋慕他师尊!”
年轻的修士总算反应过来,当即面色涨红:“嘘!你这鸟儿,休要胡言,小心闻道仙尊拔了你的毛,再命陆师兄将你炖成汤!”
闻道仙尊那般目下无尘的半仙人,哪个胆敢肖想他?
何况仙尊脾气格外冷酷,听到这种流言蜚语,怕不是当场将陆师兄打杀了去!
年轻修士急忙唤其他人来抓鸟,但是那八哥异常灵巧,很快就掠过他,又跳到另一个给花草浇水的女修肩上使劲叫唤。
“陆明修大逆不道,思慕闻道仙尊!”
女修掩唇一笑:“是么,陆师兄居然有心上人啊,可惜了,姐妹们和师兄弟们都没机会了。”
又有一个弟子跑过来,气喘吁吁道:“柳师姐,抓住那乱说的破鸟,可不能让它在旁人面前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