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她身上的,或许是她发丝上的。
他却差点心猿意马。
忽然很想知道她哪里这么香。
李晏赶紧收敛心神,这并非君子所为,更何况裴明嘉正在和他讲事情。
最后她眨眨眼睛,窝着身子往李晏这边靠了靠,好奇问道:“侯爷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都想不通,照这情形这里早该荒废了。”
李晏强迫自己不去看裴明嘉不慎露出来的抹胸一角,低头咳了一声,认真与她道:“症结还在海上。”
“海上?那些盗贼不是不成气候吗?”
“我这几日查阅过儋州府下面几个县的县志,在前朝甚至本朝开国后,儋州府都算是个不错的地方,这里也曾商贸往来频繁,又物产丰饶,可以说是积富于民。”李晏一面说着,一面往下躺,随意用手枕着头,细细与裴明嘉说道,“后来靠近儋州府东南岸的海上不知何时起出现了一伙盗贼,每次都是趁夜坐船下来,拿了东西就跑,百姓被搅得人心惶惶,苦不堪言。”
“当时的知府也向朝廷上报过要剿匪,可那时朝廷正百废待兴,且有北戎与诸多小国侵扰之患,儋州府的事与其相比不值一提,于是只派了一支兵马过来略赶了几日。海盗能成什么气候,自然是朝廷来了人,他们就不敢来了,但人一走,他们又开始频频上岸。”
听着听着,裴明嘉捂住嘴打了个哈欠,长长的睫毛被润湿,像雨中打湿了翅膀的蝴蝶。
她其实还精神着,唯恐李晏以为她听得不认真,忙轻轻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快说快说。”
李晏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一回,但挪动的距离不大。
“儋州府多有商人落脚,也有许多做生意的人家,商人自渐渐不再来了,那些有钱的也都搬离了这里,这便已经衰败下去,只剩那些实在走不了的,靠着儋州府的物产倒也能活下去。”
“那流寇又是怎么回事?”
“既是这里物产多,就难免有流民过来,儋州府又正好被盗贼搅得一团乱,他们便也跟着趁乱打劫,甚至有在这里落地生根的,因原本也不是儋州府人士,哪管这里死活,竟让这里成了民风不正之地,又还有不断涌来的流民。”
裴明嘉奇道:“既有流民逗留,知府为何不报,这可不是小事?”
其他的事她不大懂,但裴家是往来南北东西做生意的,最是明白各地通行关卡的要紧。
不经意间,裴明嘉的发丝有几络撩到了李晏脖颈间,李晏有些痒,却一时没有伸手拂开。
他定了定心神,继续掰正心思与她道:“报了,事实上是一直在报,但这里既然已经乱了,又有盗贼难缠,朝廷也索性先舍了这一处,圈住了这些流民,盗贼又要钱不要地,而海上贸易对朝廷来说也可有可无,所以是明知而放任不管。”
听得裴明嘉不由咧了一张红艳艳的樱桃小嘴,连连摇头。
这一摇头,愈发多的发丝落到李晏身上去。
“那儋州府原本的那些百姓岂不可怜?”
“一些流民倒也罢了,只还有些已为寇的,图这里的物资又不事生产,还是继续打家劫舍,更有和海上那些勾结的。”
裴明嘉眨了眨眼睛,又撑起身子,看着李晏问道:“所以圣上让你过来,是不是也想你把儋州府之乱平息了?”
李晏不语。
裴明嘉那一头乌油油的青丝扰得他很不好受。
“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一边贬斥你一边要你替他做事,就只为了做好了事还有可能再起复。”因是闺房私语,裴明嘉倒不怕,直说出口,“我不懂,但也听得出来这比北戎还要复杂。”
北戎且还只要打仗把人赶跑就成,儋州府可还有流民流寇以及诸多百姓。
李晏终于忍不住,两指挑过裴明嘉晃来晃去的头发,一把薅到她背后去。
于是裴明嘉胸前那一片洁白细滑便彻底没了遮盖,袒露无遗。
李晏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伤势又已好转起来,那受得了这个,却只能强迫自己侧了头,不去直面她。
但裴明嘉一门心思也没察觉。
她反而又去推了推李晏,密语似的细声对他说:“你不如也就这么撂着不管,管好了且不说,若管得不好,那又是你的罪过。倒不如不管,总也不至于一辈子就待在这里。”
裴明嘉这一推,就和挠痒痒似的,李晏越发乱了气息。
面对裴明嘉的提议,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翻身下了床,灌了两杯冷茶之后才回来。
他这回躺得比上次还要远一些,几乎是躺在了床沿边上。
而嘴里却冷冷回道:“我既已开始查了,便不会半途而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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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跟着裴明嘉他们几乎是前后脚到的,还有成芷从庄子上寄来的信。
因也无事,成芷只草草写了三两页,与裴明嘉汇报了阿宝的近况,又提了几句庄子上所见的趣闻,还有一副阿宝画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