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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什么感觉?
见到她就会心中欢喜,见不到她就会莫名想念,喜欢靠近她,喜欢她身上的香气,喜欢她拉自己的手,甚至……幻想过她拥抱自己的感觉。爱听她说话,尤其爱她的嗓音、说话的腔调和语气,爱她身上温文儒雅的气质,只是看着她就会觉得很舒心很安心。
她这是……喜欢上她了吗?
原来她在自己心里,已经不只是偶像了吗?
谢韵之有些迷茫,因为她几乎不曾喜欢上谁。她是开窍相当晚的类型,初高中时,当身边的女孩子都情窦初开,有了自己喜欢的男生时,她只是一味沉迷读书学习,完全对此不感兴趣,学校公认的校草大帅哥追她,她只是觉得厌烦,因为这个家伙老是来骚扰她,耽误她看书的时间。但她本身教养极好,又不能发作,只是每次都要和那个男生说一遍: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可是第二天还是会看到他在自己教室外晃悠。
大学时更是沉迷跳舞,身边全是女孩子。她们班就四个男生,每天练舞,这四个男生在女生眼里就好比路边的共享单车,需要时便借用一下,不需要了便扔在一旁。谢韵之也不例外,她学汉唐舞,双人舞和托举的要素还是比较少的,但有时还是需要和男生搭配。那四个男生总是抢着要和她搭档,导致她成了班里女生们的排挤对象。这种排挤并非初高中时期那种幼稚的,明目张胆的排挤,只是谢韵之自此落了单,身边的女生和她都不亲密,只是偶尔聊聊天的点头之交。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名人,经常要外出拍戏,也不在校园里,所以很难有同龄的朋友。
后来大三她受伤遭遇挫折,那段时间大概是心情抑郁又迷茫,她有点找不到人生的方向了。恰逢那时,首舞在选校草校花,她就上了榜,毫无疑问的成了校花。没过多久,那校草被人怂恿着来追她,她竟然也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两个人就约会了两次,她也没体会到自己对那个校草有多么喜欢的感觉。不久后就传她当小三,夺人之爱。再然后,某一日一个学姐在众多女生的簇拥下来找她哭诉,她便和那校草分了手,痛快极了,全然不拖泥带水,仿佛除掉了身上缠绕多时的痼疾。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当真有那么玄乎吗,让这么多人神魂颠倒?这是她当时的想法。她不懂喜欢男生是什么感觉,以为自己是个不懂爱的人。她演了那么多戏,其中也不乏感情戏,确实有导演或演员问过她有没有谈过恋爱,他们说她感情戏演得总是缺点什么,心想她可能是没谈过恋爱,从来不知道恋爱中的人是个什么状态。谢韵之的感情戏都是通过极力模仿前辈的表演来学习的,虽然也能过关,但那不是发自她内心的神韵,这始终是她演技的一大短板。
她也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喜欢女生,但也至今不曾喜欢上哪个女生,所以很迷茫。
直到遇见了樊澄,猛然间体会到了怦然心动,一见钟情的感觉。啊,原来这就是一见钟情,她是对樊澄一见钟情了。到此时此刻,她才恍然醒悟。
她微微从她肩膀上抬起头来,目光投向她的侧脸。她睡着的模样瞧着有些可爱,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身子很正,也不歪斜,头微微前倾,有发丝垂下,遮住侧颜。大概是出来得有些急,她没有如平时一样束发,长发披散,齐肩长短,乌黑若云,柔和了她的面容。她睫毛纤长浓密,闭眼时随着眼帘垂下,若扇子般,随着呼吸起伏。眼角那上翘的美妙弧度,实在太过惑人,谢韵之有种想伸手抚摸的冲动。
她不知不觉竟看得有些痴了。原来她喜欢上了这个人,意识到这一点,心口像是破开了暖水袋一般,热流四溢。她轻轻将下巴搭在她肩头,凝视着她的面庞,一寸一分,百看不厌。原来爱情是这样的感觉,原不懂情,一朝会悟,当真是神魂颠倒,泥足深陷。
也许这是上苍的安排,也许她只是在等她的出现,其实她早就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了,她的文字,她的声音,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无法意识到有朝一日,文字和声音的主人,竟会成为自己爱上的人。茫茫人海,如此觅得良缘,实在有种冥冥之中的感觉。
那么,她也喜欢自己吗?谢韵之不禁开始猜测。她又想起那句“身似浮云,心若飞絮”,这个人,不会随随便便在自己的书上写些轻浮撩人的话语,她应当可以认为那是她的心声。她是喜欢自己的吗?为自己创作剧本和,拍网剧,还有自开拍以来为自己做的一切,应该都是她在表达着对自己的感情。谢韵之只是有些不开窍,可一旦开窍,她当然能明白樊澄的行为代表着什么。
她内心欢喜不已,眉眼弯弯,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凑进樊澄的侧脸,想趁着她还在睡,偷偷亲她一下。
结果就在此时樊澄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吓得谢韵之忙立刻倒回樊澄肩上,闭眼装睡。
她听到樊澄轻哼了一声,带着刚苏醒的迷茫和迟钝,她身子动了动,很是小心地观察了一下谢韵之的情况,然后才慢吞吞地取出了手机。
“喂……”她的声音残留着刚苏醒时的沙哑,莫名的性感。
“喂…我…在哪儿?”谢韵之听不大清
', ' ')('楚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但应该是男人的声音。
“我在医院,谢韵之昨晚高烧,我连夜送她到医院挂水的。你们先看剧本,把要改的都圈出来,意见都写上,我回来看。”
“……”那边又说了什么,谢韵之已经判断出来了,应该是张导他们。
“行了行了,水都快挂完了,还赶来做什么。你们先看剧本吧,我们一会儿也就回来了。”樊澄似是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说话,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谢韵之听到她轻轻叹息了一声,身子也随着这声叹息起伏。
太糟糕了,谢韵之这会儿觉得她连叹气都有种难以形容的魅力,她是不是疯了。
大概是她打电话的声音吵醒了另一头熟睡的蓝依依,小姑娘迷迷糊糊醒来,揉了揉眼,道了句:
“早啊,大神。”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早。”樊澄扬起笑容。
蓝依依探过头来,看向靠在她肩头的谢韵之:“韵之姐好点了吗?”
樊澄侧首,谢韵之感觉到她左侧面颊蹭在自己的发顶,让她心尖微颤。紧接着樊澄的手就探了过来,附上了谢韵之的额头。
“退烧了,她应该出了一身汗。”樊澄道。
她说得没错,谢韵之罩在棉袄下的睡衣已经全部汗湿了。她觉得这个时机是个“醒来”的好时机,于是动了动眼皮,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睁开眼,缓缓离开樊澄的肩膀。
“醒啦,早,韵之。”樊澄灿烂若阳的笑容在眼前绽放。
“早……”谢韵之回道,声音沙哑极了,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咳咳”,她觉得肺部有些发痒,不禁咳嗽了两声。
“寒气过肺了,这两天应该会咳嗽一阵。没事儿,回去多喝水,休息休息就好了。”樊澄站起身来,绕到她左侧坐下,用右手顺了顺她后背,顺便帮她捏肩膀,她知道谢韵之一直靠在她肩膀上歪着睡,脖子肯定僵了。她自己的左侧肩膀包括大半条手臂也全麻了,一时半会都动不了。
谢韵之跟个洋娃娃似得,发丝凌乱地坐在那一动不动,就任樊澄捏肩膀,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劲儿,可爱极了。樊澄不知道她这迷糊劲儿实际上是演出来的,只是越发觉得她惹人爱怜,想要千般万般地对她好。
“大神,韵之姐,早餐准备怎么办?我们是等会儿出去吃,还是我去买了回来吃?”蓝依依在旁边问,她大概是饿坏了,这会儿也顾不上吃狗粮,只想吃早餐。
“韵之你感觉怎么样?能走路吗?”樊澄问。
谢韵之点头,却不说话,她不想让樊澄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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