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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阿姨手艺没有生疏,做的菜依然很有味道,就是吃饭时对我过敏的脸大呼小叫,我看云思都快因为这个把头埋进碗里,实在好笑。她手机壁纸是个白胖小孩的照片,我忽然想起她之前提过自己儿子结婚了,立刻打岔话题。
“黄姨,这是孙子还是孙女?”
她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愣了愣脸上笑开:“孙女,孙女,还没到一岁呢,就是皮,跟小子一样。”
我点点头,临走时翻出一张购物卡,塞进红包里递给她:“我都不知道,补个礼吧,小孩子得养娇贵点。”
毕竟在我家干了十几年,黄姨推拒两下也就收了,说道:“先生太太都给过我大红包,当时你又考试,想着就不打扰你了。”
我和她闲聊几句,对寡言少语的云思招手:“走,送你回去。”
云思走到我身边,我把口罩戴上,换了一辆我哥不怎么开的车。颜色款式都很低调,还是两年前的车,开出来丝毫不显眼。
“这辆车看着破,其实还挺舒服的。”我扣上安全带,为了我哥的面子又改口,“也不算是破,不过确实没那么鲜亮。”
云思坐在副驾驶,却是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不时低下头去看手机。
他在吃饭之前都很正常,摸我脸被我条件反射打开手的时候还能笑出来。不过吃饭时他看了眼手机,之后就一直有些凝重。
“有急事?”我吃饱了心情好,很有耐心地问他,“我送你去哪?”
云思向后靠在座椅上,我余光看见他喉结上下滚了滚,长长呼出一口气,声音里带出罕见的阴郁:“不,学长,就回我那边。”
我转而开了比较轻松的流行音乐,偶尔跟着哼两句。一路上车不太多,到云思家那边时比以往要快。
导航结束的声音响起,我关上音乐,向车外随意瞥了眼,却看到不远处居民楼间冉冉升起的黑烟。
“那是什么?谁家失火了?”
云思没回答,他推开车门,死死盯着那个方向,过了几秒才快步走过去。
我锁了车,超市附近坐着下棋打牌聊天的老头老太太们很热心,在旁边和我讲:“就是失火嘞,不知道是哪家的,突然起火了。”
“那边路那么窄,消防车来了都开不进去呢。”
“就是,吓死人,不知道谁家忘关火了。”
谁家?总不会是云思家吧?那他也太倒霉了。
我落在后面,慢慢走过去,果然看见堵在巷口的两辆消防车。
一群没什么事的人围在那里交头接耳,无外乎抱怨自己家房子外面也被熏黑了、路上都是水,或者是挂在外面的衣服已经不能穿。
“都是云志强那个神经病!”我左手边的卷发女人中气十足地说,“妈的回家找不到钱就发疯,之前半夜砸门我就想扇他了,这回他连自家房子都敢点,我看他儿子回来得把他往死里打。”
“他又不是傻,早跑了。”
“能跑哪里去?到时候被要债的追着砍手,还不是得去求他那个儿子。”
“嘿,他这个孬种,就是儿子生得好,简直不像他亲生的。”
不知谁阴阳怪气地笑:“说不定就不是亲生的呢……”
我没再听,给云思打过去电话,他很快接了,在那头沙哑又疲惫地叫了声:“学长。”
“啊。”我应一声,干脆避开人群,开门见山问他,“你家房子烧了?”
云思:“对。”
一阵沉默,他说:“我爸回家没找到钱,他说我要逼死他,所以直接把房子烧了。”
我没太理解他爸的逻辑,想了想道:“你爹这真是……你家里有什么贵重物品吗?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没什么值钱的。”云思说,“消防员不让我进去,刚登记了一下,他们说等危险排除后可以再回去拿东西。”
烧了一遍,也不知道还能留下多少。而且这地方房屋密集,废旧品也多,如果真的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由衷地说:“我有几个比较信玄学的朋友,要不哪天找他们带你去拜拜,我觉得你最近真是太倒霉了。”
云思在那边叹了口气:“不用这个,我只是……”
他没再说,我看了看前方拥挤的人和脏乱的地面,不想过去,就问他:“出来吗?别在里面呆着了,毕竟还很危险,我带你走。”
“去哪呢,学长?”云思以迷茫的口吻问我。
“去我那啊。”我说,“或者我给你订个酒店?在这站着不是办法,你又帮不上什么忙。”
云思不吭声,电话一直没挂,没多久他走出来,看见我的时候才挂了电话。
我看到他脸上不知在哪里蹭到些许灰尘,整个人表情也有些灰暗。毕竟能有几个人一回家发现自己房子被亲爹烧了,我也忍不住同情他。
“走吧,上车。”我耸肩,将车钥匙抛了抛,“这么倒霉,学长收留你一下。”
云思看着我,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但很
', ' ')('快重新聚焦在我脸上,专注到有些过分。
我转身避开他的视线,意识到我们的距离好像太近了,提醒他:“我是同情你,知道吗?别多想。还有把脸擦擦,事故原因是什么?”
旁边那些人应该大多都认识云思,各种目光看着他。他一概无视,追到我身旁,抬手随意擦了擦脸,说:“没什么,就是他把酒洒在窗帘上,然后点了火。幸亏邻居在家,闻到味后就叫了消防。”
“你爸人呢?”
云思声音冷冷的:“跑了。”
我犹豫片刻,说:“找人的话,如果你要帮忙,跟我说声。”一个走投无路的赌徒,说不定不用找,哪天就可能死在外面。
“谢谢学长。”云思明显不愿多谈。
我让公寓那边的阿姨去把客房收拾出来,再准备新的洗漱用具和衣服。
回去的路上只有车里音乐的声音,停车时云思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看了一眼,脸色变得阴沉。
我锁了车,云思也没避开我,接通电话后,一个男人含糊、混乱又癫狂的声音断断续续漏出来。
在一堆不堪入耳的脏话里,云思竟然还能提取出来关键信息。我不知道他听到什么,但云思以一种陌生的语气说道:“烧就烧了,难道我会在乎吗?我告诉你,你尽管死还是怎样,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男人的叫骂声更高,云思猛地摔了手机,声音停止了。他的喘息有点抑制不住,胸口起伏着,那张优等生的脸透出掩饰不了的戾气。
这样子的云思还挺陌生,不过更符合他的生长环境——也是,这样的氛围下,能长出纯真好学生的概率几乎为零。
我等他一会,估计他气不那么重了,指指地上:“手机不要了?”
云思慢慢蹲下去,完好的那只手抱住头。我哎了一声,无奈说:“要哭上去哭,这边是停车场,公开场合注意点。”
“没哭。”他声音闷闷的,没几秒钟,直起身走过去,将已经面目全非的手机捡了起来。
其实如果今天是个什么混混将云思家给烧了,那么不要一小时,我就能帮他把人找出来打一顿再套上麻袋扔到公安局门口。
但是他自己亲爹将房子点了,家务事外人不好插手,我也就选择不多管闲事。
云思攥着手机低着头,我打了个哈欠,拉低口罩露出鼻尖,拿出手机推掉一个无关紧要的酒局。
这时背后好像出现一股窥探的目光,我拉上口罩,半侧过身,看到一张出众的脸。
云慕从一辆车上下来,迎着我的眼睛,大方地说:“宁音,好巧,你刚下课?”
我敷衍地点头,云慕却好像不在乎我的冷淡,含笑道:“我妈妈正让我去问你们呢,毕竟你和楚苍都跟我一个学校,她想休息日的时候请大家吃顿饭,正好几年不见,可以熟悉熟悉。”
若是云慕单独要请,我必然不会去,可若是他母亲开口,那么意味就不一样。不是个人的私下交往,而是类似几个家庭的交流了。
就是我哥,多半也不会拂云家的面子。
“什么时候?”我问。
云慕走到我身侧,给我看手机日历:“这两个画圈的日子,是我妈选的,她比较信这些。地点的话,好像是西边的什么寺吧,我不大记得名字,她要请我们吃素斋。”
吃饭的内容都是其次,我并不在意,随手在其中一个日期上点了点:“那就这天吧。”
云慕将那个日期标红。我本来顺口要问楚苍怎么决定,很快刹住,这人心思多,我一旦问他肯定能觉察出来我和楚苍吵架,心想私下的矛盾还是私下解决,没必要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他收起手机,这时目光在一直默不作声的云思身上停了停,有些摸不准似的,对我微笑:“这位是……和你一起的?”
这时的云思看起来确实狼狈又落魄,不能怪云慕的表情有些奇特。
“我学弟。”我简单介绍,没说什么,“在我这住两天。”
云思动了动,他抬起脸,飞快地扫了眼云慕,勉强点点头。
“看不出来,你真是个好学长。”云慕说着,一只手很亲昵地在我肩膀上揽了一下,“电梯到了,走。”
楚苍揽我就算了,他是谁啊,动手动脚的。
我不动声色挣开他的手,拿出手机随便回了两个群的消息,装作很忙的样子。云慕面上笑容不变,在电梯里依旧站我旁边,问:“说起来,楚苍说喜欢玩表的吧?”
“差不多吧。”我说,“他什么都玩点,也不上心。”
“那我还是按原计划准备礼物了。”
我偏头看他,云慕有些促狭地说:“要不要猜猜我给你准备的什么?”
“表,车,珠宝,玉石,木雕……”我漫不经心数了几个,“不就是这些?”
电梯到了我那层,云慕愉悦不少,说道:“不会很常见的,你等着看吧。”
云思跟在我后面出去,电梯门合上,我嗤笑一声,跟云思说:“这人真
', ' ')('装。”
说完我觉得背后说人坏话有点不好,一时嘴快,一般我也就跟楚苍会这么讲,于是对云思接了一句:“刚刚那句撤回,你别记。”
进门时公寓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看见云思的样子,阿姨还有些惊诧,问我要不要叫医生来。
“通知医生晚上过来吧。晚饭再熬点粥,炒两个清爽的菜就行。”
吩咐完后,我脱了外套和口罩,对云思说:“来看下你房间。”
云思低头看着地板,似乎有些踟蹰。我跟着向地板上看了看:“掉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他摇摇头。
阿姨转到我们这边,忽然一拍额头连声道歉:“我把拖鞋给忘了,真是不好意思!”
鞋柜里一双崭新的拖鞋被拿出来,我明白过来刚刚云思在犹豫什么,不禁觉得好笑:“就是没拖鞋直接踩进来也没事,我没什么洁癖,明天有人来打扫。”
阿姨也说:“小谢先生的客人,不用客气啦,随便踩踩也没什么,地总是要擦的。”
这公寓其实完全够一家人居住,有三个卧室,除了主卧我住,次卧给楚苍留着,还有一间小一点的卧室,设计时应该是留给小孩住的。如今云思来,正好派上用场。
“这间卧室平时没人住,离主卧有点远,不过采光蛮好的。”我推开门,屋里清新的香氛味扑面而来,“天,阿姨在想什么,还换了粉色床单……你不介意吧?”
她可能以为我要带女孩子回来,将卧室整理得温馨可爱,飘窗上还放了一瓶带着水珠的花,怪不得刚刚看到云思后脸色那么奇怪。
云思说:“没关系,这样已经很好了。”
这我很赞同,他自己卧室的环境实在有些可怜。
我也懒得再折腾:“东西应该在里面都准备好了,你自己收拾一下,有个小浴室,擦下身体可以吧?”
云思自然一切都说好。
我还不饿,出来后踢掉拖鞋,坐在客厅的毯子上打开游戏玩了两把,等云思洗完。他现在动作不方便,万一滑倒了,我还能进去搭把手。
有同在线的朋友拉我组队,我点了同意,进去后他们开了麦,闹哄哄地问:“楚苍没来?”
“没,”我说,“我一个人玩,省得他还拖后腿。”
他们哈哈笑几声,或明显或隐晦地给我辅助喂分。我不是傻子,察觉到了后并不说话,陪他们漫无目的地闲聊,等着这群人开口。
没过三局,有个人忍不住了,有些讨好地叫我:“哎,小谢总,问你个事。”
“憋死你了吧,说。”
他嘿了一下:“就知道你能猜出来,他们几个还磨磨唧唧的不敢开口。”
这几人也是平时一起玩的比较多的狐朋狗友,我一听这个口气,便推测出来了:“怎么,捅娄子还是踢到铁板了?先说好,我可不是什么都能帮。”
“哎呀,都知道,主要是确实有点棘手,尽量快点解决比较好。要是让家里人知道,免不了吃顿教训。”
那看来就是长辈出手完全可以解决的麻烦,只不过他们不想被家里教训,打算先自己处理。
估摸事大也不会大到哪里去,我放松地伸长腿:“行,说吧。”
“就是,隔壁市那个镜子赌场,你知道吧?”
我把刚伸长的腿收回来,突然产生不妙的预感:“不是,你们搞什么呢?”
黄赌毒,堪称是地下黑色产业的三大支柱。我们家本来和这些牵扯不深,后来我爸妈和我哥更是尽量撇清了不少麻烦关系。在本地抓个人打个架之类,不过是小打小闹,算不上什么,但要是真的涉及到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则需要谨慎再谨慎了。
那种流动的小型赌场倒是各地都会冒出来,抓了一个过几天再冒出来,卡还在楚苍手里,真是白干活。”
云思回答我:“他肯定不会借给我的。”
我不理解:“这有什么?你不好意思说,我帮你拿就是,你现在搞成这样,我还以为你要玩绑架呢。”
说着我拿出手机要给楚苍回电话。随便云思想做什么,我都不打算管了——他若是能提前跟我讲,我很愿意帮他瞒着楚苍借一张卡,可现在他做的事,我只觉得他完全就是在欺瞒、戏耍我。
云思却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将手机抽走。
他在我面前卑躬屈膝久了,我根本没想到还有他反抗我的可能性,有点出乎预料,甚至不知该怎么反应。
打一架吗?他手受伤了都能按住我,打架岂不是自取其辱。况且他又不是楚苍,能处处让着我,他本质上只是一名……我认识不久的同校学弟。
我承认我对他太放松警惕了。毕竟在我知道的故事里他纯粹是一位苦情受害者,但现在那些事都没有发生,我应该早早花点钱把他送出国的!
云思在我面前给我的手机关机,接着塞回他自己的口袋,紧了紧手上缠着的手帕,对我伸出手:“这边随时有人过来,学长,跟我走。”
我没动
', ' ')(',看着他,眉心渐渐皱起来:“手机还我。”
“出去就给你。”
一直压抑的火气有了爆发的趋势,我加重语气:“你自己跑过来打算做什么,都与我无关。现在把手机还我,我不会跟你一起走的。”
云思静静地回望我,他忽然向前走了一步。某种奇特的预感使我后背发凉,立刻扶着墙后退,手无意中抓住旁边门的门把手,咯吱一声,门开了。
这门竟然没锁,我想也不想推开门闪身进去,手摸索着去锁门。
门锁卡一下,我松了口气,背靠着门板转过身,发现这房内还有一个内间,门虚掩着。
在我看到内间门的同时,那扇门被人从后面推开。
一个青年男人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走出来,他秀美的脸上毫无表情,直到和我对视,眼睛慢慢睁大了。
我也感觉这个世界是如此虚幻,否则为何云慕都会出现在这个赌场里?
“宁音?”云慕惊诧地问,随即他确定了,匆匆走近我,“你在这里做什么?你的身上有血!是受伤了吗?”
“不,没事……”我下意识回答他,接过他递给我的湿毛巾,随意擦了擦手。干涸的血迹不好擦,摩擦着皮肤一阵阵生疼。
大约看出来我的魂不守舍,云慕在我肩上搂了一把,关切地说:“你看起来不太舒服,过来坐一会吧。”
我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半个身子陷进去。云慕把沾血的毛巾扔进垃圾桶,门被敲了几下。
“谁?”他懒洋洋地应声,开门后短暂地停顿,接着笑道,“咦?你有点面熟。”
口中虽然这么问,云慕已经回头看着我,眼神意味深长。
云思说着打扰了,快步走到我面前,弯下腰。有云慕在场,我不信他还敢动手动脚,坐直身体冲他伸手:“手机。”
他却把一只手搭在我手上,力度很轻地握了握。
我打开他的手,重复说:“手机。”
“抱歉,学长,我不是……”
云思的话被打断,云慕含笑在旁边问:“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宁音的那个学弟。你在这里打工?怎么穿着服务生的衣服?”
“是的,我在这里帮忙。”云思直起身,背在身后的手将手机给我。我来不及和他算账,拿到手先开机联系楚苍。
“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招短期兼职?”云慕语调舒缓,“宁音手上的血是你的吧,受伤可不好,我给认识的经理说一声。”
其实让云慕直接叫人把云思带走是最佳选择,不过我和楚苍还要掩护盛希,动静能小则小,况且这个地方不是一般的夜总会,不能把人打一顿就了事。
那天坠楼者的惨状如在眼前,我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开口:“不用,没事,他是我带进来的,手上的伤是旧伤。”
云慕抓了抓头发,很苦恼地啊了一声:“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那么你们现在是在……”
虽然我不知道云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并且看起来对此处如此熟稔,不过我决定暂且忽略这个问题,问他:“云思身上的伤口又扯开了,你可以帮我叫辆车送他去医院吗?”
“当然。”云慕语气很好,拿起墙上的话筒吩咐下去,“你们在这间等一等,马上就有人来。”
云思回头看我,我没看他,继续说:“我不等,我还要去找楚苍,让他一个人呆在这里等就是。”
云慕愣了愣,笑容加深,说道:“好呀,我听宁音的。”
云思叹了口气,我以为他要反抗,但他对着我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一样。
我走到门口记下门牌号,手机上已经出现了一串来自楚苍的未接电话。
我打回去,没几秒楚苍就接起来,在那头轻微喘息着,我难得听到他那么急切地说:“谢宁音!你在哪?”
我报了房间号,楚苍立刻说:“知道了,别挂,我这就来找你。”
他的焦急很真实,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我安抚他:“我没事,你慢慢来。”
楚苍过了两秒,回我:“我他妈要剁了那个姓云的。”
我站在房间外,云慕已经锁了房门,好奇地看我。
我向他点头致谢,没多久,楚苍就出现在我视野中。
他脸色铁青,眉心拧起,抓着我的手将我上下看了看,又问:“云思呢?”
“锁里面了。”我说,拽着他走,“先别管他,以后再说,盛希联系你了吗?”
楚苍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我用力拽了拽他,他才不情愿地嗯一声,“没有他的消息。”
云慕温和地问:“你们在找人吗?这里很容易迷路的,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我迟疑一下,“刚刚谢谢你了。”
“不客气。你们都在这里,我也挺惊讶的,请你们喝点东西吧。”
我今晚被闹得头痛,很后悔上了这趟贼船,正要拒绝时,楚苍说:“音音你回去吧,我留下来。”
明明是一起来的,怎么这
', ' ')('个时候赶我回去?
云慕走上前一步,托起我的脸看了看,我向后一仰,楚苍挡住他的手:“做什么?”
云慕惊讶地笑笑:“我就看一下,以为宁音脸上有伤口,不用这么警惕。既然这样,我给你找个安静的房间,好好歇歇吧。”
他在手机上打了几行字,很快就有人过来迎接。云慕指指锁上的门,叮嘱说:“暂时不用打开,等司机上来,送里面那位先生出去。”
语毕,云慕轻松地对我招手:“走呀,宁音,我请你喝草莓牛奶。”
谁要喝那玩意,我暗自腹诽,落后两步去问楚苍:“要走我跟你一起,别想着赶我。对了,吓我一跳,你刚刚为什么把云思踹下去?”
楚苍目视前方:“他在你身后拿着刀,当时来不及做别的。”说着他终于看我,表情又变难看,“他把你带去哪里了?我找了一圈,才看到墙上有门,但是进不去。”
我看清他脸侧还有汗,心中觉得愧疚,递给他纸巾让他擦擦脸,草草讲了一遍云思发神经的事。楚苍冷笑,过一会只说:“等这边事处理完,出去我要他好看。”
我背后一凉,脑中不合时宜地浮现出那本里的场景,忧心忡忡地看了眼楚苍,说:“算了,你还是别插手,我自己处理他吧。”
“为什么?”楚苍追问我,似乎比刚刚还不高兴,“你的学弟,对你动手,你还想护着他是吧?谢宁音,我早就提醒过你,这种人接近你不会有什么好心思的……”
我已经认识到这个事实,让他打住,楚苍冷笑连连,忽然又换了语气:“随便你吧,你开心就行,我还能管到你吗?”
他甩开我走在前面,云慕悄悄靠近我问:“吵架啦?没事的,宁音,我等下帮你跟他解释。”
“不用。”我盯着楚苍不知好歹的背影,“让他气去吧,他就是欠的。”
再说我跟楚苍吵架,轮得到云慕插嘴?
其实吵架并非我本意,最起码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想跟楚苍吵架。如果是他突然被什么人带走失踪,我也会很急的,心情差可以理解,可他的火气莫名其妙,对我似乎很不信任的样子,我懒得哄他。
要不是已经走出老远,我真想把云思拽出来,让楚苍按着他,我好好给他几拳。
也怪我被那本书的内容蒙蔽,真把云思当成一个不谙世事、心地纯良的小学弟了,他可一点都不单纯天真,气人特别有一套。
我不崇尚暴力,可有时候不暴力不能出气。
云慕带我们上到十二层,金澄澄的光芒下,这一层楼奢靡华贵得如同梦境。
立刻有人过来打开一扇门,屈膝垂目,服装也微妙得和楼下不同。我坐下后,疲倦地按着额头,根本看不出来这地方是赌场。
手背一热,一个年轻女人跪在我身旁,用蒸汽腾腾的热毛巾给我擦手。我赶紧抽回手,她又从篮子里换了一块软布,俯身给我擦鞋。
我被她吓清醒了,对这种服务难免不适,收回腿说:“不用,你出去吧。”
她就像安静的幽灵,低着头退出去了。
云慕还真的给我叫了一杯草莓牛奶,端上来的人依旧是跪着将托盘举过头顶,我接过来,立刻让他出去。
云慕笑着倚在一旁,伸出手接受按摩:“这里的服务就是这样啦,宁音不习惯吗?”
“干嘛习惯这种东西。”我说,“我没有作贱人的爱好。”
云慕咦一声,陷在几个深色的软枕中间,秀丽的脸上露出含义不明的笑容:“宁音你不用在乎这些,知道他们的工资有多高吗?都是你情我愿。”
我倒是不愿,光他们情有什么用。
不过我知道这种问题没有争论的必要,因此笑笑回避开,不抱希望地喝了口草莓牛奶。
楚苍坐得很远,低头看着手机,旁边服务他的人跪了有一会,他才分出注意力,让那人出去。
我盯着他用力嚼了嚼口中的草莓,楚苍突然抬头看着我。我没什么表情地和他对视,他指了指我。
我以为我脸上有什么,正要去摸,手机亮了。
楚苍和我发消息,说盛希那边人找到了。
今晚的主要任务完成,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感觉解脱。
楚苍起身走到我旁边,低声说:“我得去接他,没有卡他们都走不了,你在这里等等。”
他说着看了眼云慕,云慕正闭目养神,没有在意我们这边的动静。
“哪也别去。”楚苍强调,“其他事从这里出去再说,接到盛希后你就下来。”
我不在正事上和他置气,比个手势示意明白。楚苍低头看我,面色似乎柔和一瞬。他看我太久,我不明白他想做什么,最终楚苍什么表示也没有,从我身旁匆匆出去了。
按摩的人也静悄悄退出去,云慕没询问楚苍的去向,起身伸个懒腰,走到我面前,给我一张卡:“这是我的副卡,有人找我,宁音你先拿着用吧。有什么事都挂我账上,玩的愉快。”
我没有一点
', ' ')('玩的心情,但还是和他道谢,接下那张不起眼的银灰色卡。
楚苍去后十多分钟都没有消息,我正想要不要问问他,门被推开。
这回又是完全不同的人,年轻的一男一女,模样都很出色,跪在我左右两边。
我心里立时警惕起来,这场景挺熟悉的,好像下一刻就等着我去脱谁的裤子。
“是薛先生吗?”不等我开口,左手边的青年柔和地问,他仰起俊秀的一张脸,就直接亲上我的嘴唇。
我脑子炸了,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这是一个陌生男人——一个陌生鸭子在亲我,而他也动作迅速,嘴唇还没完全碰上,湿热的舌头就推着一个小药片进来,苦涩地在我舌尖上化开。
几秒钟后我用力推开他,也不在乎礼节,任由他歪倒着撞上茶几,转头就要吐。
这时右手边的女人手臂像藤蔓一样缠住我,捂住我的嘴,强迫我咽下去似的。
我去掰她的手,她力气比我想象中大,掰了几下才掰开。我简直狼狈地抽过桌上的纸巾吐在里面,回头看到男人直起身还要靠近,厉声说:“滚开!别碰我!”
“薛先生……”
“我他妈不认识什么狗屁薛先生!”我快要吐出来了,呕得鼻子发酸,眼前也有眼泪,不得不用纸巾在脸上胡乱擦一遍,“滚!找错人了!”
桌上的杯子被我拿起来砸过去,碎瓷片叮叮当当滚了一地,我看不清,也不清楚砸没砸到人,只听到我自己的喘息声。
男人和女人惊慌地退出去,我试了一下催吐,难受得头晕眼花,但吐不出来,那种苦味好似还留在舌根。
怎么这么背?这鬼地方就跟我八字不合!
毕竟不知道是什么药,我忍着恶心去打楚苍的号码,第一遍没接通,忙音听得我心烦。
盛希那边会不会有什么事?
我出了会神,撑着沙发站起来,身上目前没什么异样感,总之我得赶快离开这里。
然而门锁住了。
那两个人出去时竟然锁了门!
我徒劳地推了推门,纹丝不动,只能放弃。里面的小房间布置得像卧室,没有窗户,只有保持恒温的中央空调。
床边的抽屉没关严实,我拉开一看,满满的润滑油、安全套和性玩具,可想而知这里设置一个卧房是干什么用的。
我踹了一脚床头柜,权当撒气,脚尖被坚硬的木头用反作用力推回来,隐隐作痛。
洗手间里还有个淋浴房,窗户依旧是没有,只有通风口。
我只能坐回去给楚苍打电话,三个都没人接听,实在没办法,我换打给云慕。
依然没人接。
我还要打第二遍,手机右上角的信号格摇摇欲坠,在这一秒彻底归零,变成一片灰色。
真稀奇,我在一家赌场,被错认成另外一个人喂了药,手机打不通,房间出不去,现在直接信号都没有了。
荒诞的三流电影都不至于这样。不知道的以为要拍情景av呢。
我面对一地碎片坐了几分钟后,知道那人喂我的是什么药了——我下面开始勃起,勒在裤子里。
我撑了一下,想起身,没站起来,双腿发软,甚至差点跪到地上那堆瓷片里。只有阴茎是硬的,硬得仿佛三十年没开过荤。
我崩溃地捂着脸,手心都是汗。手上脸上可能都很热,不过我自己也试不出来。
这药估计是他们内部的玩意,效果太厉害了,我现在还能坚持不手淫,已经差不多是极限。
为什么没有信号?为什么楚苍不接电话?为什么连云慕的都打不通?
那两个进来的人,真的是认错了吗?
一片混乱中,我踢开一块大的碎瓷片,撞上沙发脚,当啷一声,很响。
接着我的肩膀被什么人按住了。
高热烧得我视网膜发痛,看不清眼前的人,下意识拍开他的手,但使不上力气,反被他直接抱了起来,失重感后身下一软,陷进床垫里。
我听到他解开我腰带的声音。
我的眼睛被什么东西蒙住,看不见东西,只能感受到这人在拉开我的大腿,脱我的内裤。
他应该是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我稀里糊涂伸出的手抓住他结实有力的手臂,随后又被他推回原处。
我可能在说什么,但是我自己都听不清,好像只是发出了些无意义的音节。大腿被用力压到两侧,扯着筋骨酸疼。
这是一个羞耻的姿势,但我根本反抗不了。
那只手不停抚摸着我腿上发热的皮肤,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一直蹭着,直到他舔上来,我才明白那是他的嘴唇。
神经病……恶不恶心?
当舔吻从小腿进行到大腿时,他转而开始咬腿内侧的肉。药物隔断了疼痛感,我甚至在最初几秒还抬起腰去迎合他的啃咬,小腿不知不觉勾住这个人的肩膀。
这个发现令我浑身打战,他始终沉默,极富耐心地亲吻、噬咬,接着抬手握住我勃
', ' ')('起的阴茎。
所有的接触都被转化为绝佳刺激的快感,电流一样密密麻麻从脊椎骨向上爬,促使我的身体违背本能地用双腿夹住埋在我腿间的人。
两只眼睛被烧得难受,我只能闭上眼,性器被另一个人的手上下撸动,动作不算粗暴,灵活的手指尖会着重照顾敏感的顶端,指腹按着铃口那里一阵阵摩擦转圈,不用睁眼我都知道能弄出很多黏糊糊的腺液。
身体好似被一分两半,一边厌恶着来自一个陌生男人的手淫,一边可耻地享受着性快感。
不管怎样,我那已经无法运转的大脑还在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只是手的话,是谁都差别不大。
高潮来得很快,我挺久没自己弄过,腰间的血管似乎都在突突跳动,迫切地想要释放。
这个时候,那只抚慰的手却突然离开。我被留在不上不下的地方,烦躁地想骂人,自己要伸手去摸时,也被他挡住。
搞什么?
龟头忽然陷进一片温热的湿润黏膜里,我猛地开始发抖,当他的舌头舔舐到茎身时,我已经克制不住地在他嘴里射了出来。
射精时剧烈的愉悦使人全身紧绷后进入漫长的放松,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瘫痪了,疲惫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但他的嘴还没有移开,过了许久他起身,一股热源靠近我,吻住我的嘴唇。
精液苦涩微腥的气息弥漫在我口腔,我终于明白他刚刚在做什么——他把我射出的精液给吃下去了。
“不……”我偏开头拒绝这个恶心的亲吻,他不依不饶跟上来,仍要吻我。我聚积了一点力气,抬手冲他脸的位置扇过去。
啪一下,皮肉接触的轻响,这个巴掌肯定不痛不痒,但似乎有点用,他没再硬过来亲我。
我用发抖的手试图去解开眼睛上的布,仍旧被挡住,他不让我解,坐到旁边把我抱上他的腿,这次连我的上衣也脱掉。
赤裸的脊背紧贴着他身上的衣服,我胡乱伸手摸了摸,摸着像是外面那些服务生穿的衣服。我再向下摸,他把我的手拨回去,但我已经摸到他胯间硬挺起来的性器,包裹在裤子里,抵着我身后。
给另一个男人吸都能硬起来,这不会是个天生的同性恋吧?
他的手放在我前面,握着那根再次勃起的阴茎缓缓滑动。我听到自己加重的喘息声,同时紧绷着后背不靠近他怀里,否则他现在就是想直接插进我屁股里,我也没有办法反抗。
药物作用下,性欲来得又快又急,尤其射过一次后,第二次好像还更加敏感。他手指轻轻扣弄最顶端的精孔时,我控制不住地蜷缩着,全身发抖,阴茎断断续续流出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
借着这些液体润滑,手指动作间发出咕滋咕滋的水声。那只手短暂离开,我听到什么东西被挤出的粘稠声音,香甜的草莓味弥漫,裹着滑润汁液的手指握住性器,从根部一点点到顶端,把甜蜜的东西涂满。
满是汁液的手掌握住阴茎,前后动作着,如同一处温热的、湿滑的巢穴,可以充当一处性器官,被插入被射精。
脸上的布湿透了,紧紧贴着脸和眼睛,不知道是因为汗还是什么。我想呕吐,徒劳地向后倒,倒在这个人怀里,奇异的,他下面不硬了。
我还以为是错觉,无意识用身体蹭了蹭,另一只手环住我的腰,把我固定住,裹着阴茎的手越动越快,挤压着头部冠状的沟,肉体上的快感排山倒海,我又射了。
这次全射在他手里,精液的味道和草莓的甜香纠缠在一起,我抓着那只横在我小腹上的手臂干呕两声,身后一层热汗一层冷汗。
我被放在床上,过了会,那人拿着冰凉的湿巾回来,擦拭玩大腿、小腹和脸上的体液。我听到模模糊糊的水声,他带着两只微凉湿润的手回来,把我包在被子里。
我问他:“眼睛能不能……咳,解开?你说是谁让你来的,我放过你。”话一出口,我才发现自己声音那么嘶哑和低沉。
嗓子深处又干又痒,我闭嘴,试图清清喉咙,被人从被子里托起来,喂了几口温水。
我想趁他不备去解开眼睛,手在后脑勺狠狠扯了一下,反而把我勒得双眼生疼——后面不知是怎么打结的,竟然一下拽不开!
他又把我双手按在身侧,垂头靠过来,呼吸喷在我脸上。我堪称寒毛倒竖了,好在他没再靠近,只是坐我旁边,压着我的手。
歇了不过十多分钟,我下面又硬了。
我总算知道被强迫发情有多么痛苦,哪怕有百般万般不想,阴茎还是挺立着,顶端不由自主分泌出腺液。
他也摸到了,忽然换了姿势,钻进被子里,方便他含进我性器时还能抓住我的手。
这次不知道这人在口中吃了什么,他舌头上有软弹的东西,好像还有密密的圆点突起,刮着茎身,一路向上舔过龟头,着重开始吮吸铃口。
他最开始给我口的时候,虽然我已经被冲昏了脑子,也能感觉出他的生涩。现在他越舔越熟练,还会主动去吸,我很快就违背意志地被他口得弓起腰
', ' ')(',狼狈地去推他的头。
手根本使不上力气,大腿在接连的性欲下也夹不紧,最终我还是射在他嘴里。
自始至终,他一声也未发出。
这一回他没再来亲我,我也没听到他吐出什么东西的动静,或许是又咽下去了。
浓重的疲惫感让我没有反胃的力气,歪倒在枕头上,不合时宜地想睡觉,但眼也疼下半身也发酸,闭一会眼也不安生。
他过来喂我水,盖好被子,我已经没力气和这个人争斗,身下的床单一片潮湿,全是我身上的汗。
第四次性欲泛起的时候,我感觉我要死了。
小腹深处有根筋在酸疼地跳动着,之前每次射精都又急又快,现在再硬,阴茎也承受不住一般打着颤。他的手伸过来,我勉强只能用腿夹住,说着:“别,别碰……我不行了……”
我被裹在被子里抱起来,身上冷汗一阵一阵,刚喝进肚子里的水可能刚进胃就蒸发了,喉咙干得我止不住咳嗽。他让我坐他腿上,喂我喝水,没喝两口我差点呛着,小腹接近痉挛,头一次短暂生出不想要下面那根东西的想法。
阴茎自顾自地硬,精液真的快要射不出来,他用了很多那股草莓味的液体裹着手给我摸,我眼前发晕,可能是在骂人,也可能咬了他,或者打他,但总归使不上力气,最后还是丢脸地被另一个男人抱着试图躲避他给我手淫的手。
他用了过量的润滑,之前还用嘴,可铃口那一圈还是酸涩得要命。这次我迟迟射不出来,他的手指去轻轻按顶端的精孔,我猛地向后一缩躲开,但忘了我被他抱着,再缩也还是缩进他怀里。
那只手压根不放过我,伸进来,像是残忍地施刑,逼迫我一定射精。
我无论怎样都逃不开他,恨不得将他的手咬掉,腿根的肌肉都在抽搐,小腹不停抽动,阴茎断断续续流出稀薄的精液,每流出一点,性器就在打颤。
他嘴唇抵在我耳后,呼吸很沉很慢,手掌从底下的阴囊爱抚到龟头,连会阴那里都抹满了草莓味的液体,滴滴答答沿着大腿向下淌。
我以为我的下半身要麻木了,可随着他的手指猛一收紧,还是忍不住一挣,失禁感如同一根针刺在尿道里,一寸寸向外挤压。
我听到一个人模模糊糊带着哭腔说“要死了”,听起来软弱且陌生,不知道是谁在说,我只知道那根针残酷地刺穿尿道,直到半硬的阴茎失禁地流出尿水。
在长久一阵过电的颤抖后,我才明白,那个嘶哑着声音哭着求饶的就是我自己。
弄脏的被子不知去了哪里,我被放在床的另一边,身上裹着一件外套。虽然房间内温度不低,可毕竟全身都是汗,还是时不时打个冷战。
我干了什么?
我在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嘴里射了两次,最后还在他怀里尿出来。
几分钟后,一个脚步声接近,我被抱起来的时候身体本能地颤抖,小腹绷紧,尽管此刻双手都自由了,也忘了把眼睛上的布解开。
我不想面对现实。
他把我放进热腾腾的满是水的浴缸,手最后在我头顶按了一下,随后出去了。
过了好几分钟,我意识到他走了,费力地抬起手去解,在脑后扯了好久才将那块黑布解下扔在地上,那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精液。
我抬手去拿旁边的沐浴液,手不稳,沐浴液瓶子摔在地上,挤出一大堆粉色的乳液,香气熏人。
我缓了一会,捡起来用力搓洗身上,身上有几个地方被捏得发红,但我一点感觉没有。现在药效慢慢退去,那几个地方按一按就疼。
疲软的阴茎湿哒哒的,又红又肿,甚至连我的大腿根还有几个深深的牙印,像是恨不得咬出血。
我洗了一遍,抓过墙上挂着的浴袍披上,在一团凌乱的房间里找到我的手机。
几乎是同时,右上角的信号恢复满格,手机卡了几秒,跳出一串来自楚苍的未接来电。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接楚苍的电话,呆了一会,把手机放到一旁,屏幕亮起,他又打过来了。
我没接,去里间的衣柜里不抱希望地翻了翻,翻出一身差不多能对付的衣服穿上,直接穿着里面提供的拖鞋,拿着手机魂不守舍地出门。
药效过去后四肢不再那么无力,但迈步时腿上还是一扯一扯的疼。
没走几步,远远就听到人声,很熟悉。我顺着走过去,楚苍背对着我被几个保安拦住,声音里的怒火很明显:“……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们这层是谁负责的,我……”
我叫他一声:“楚苍。”
不过喉咙异乎寻常的哑,声音很小,我怕他没听见,想再喊一声,楚苍已经回过头。
他大步走过来,看着我,脸色不对,过了两秒,深呼吸一下,搭着我的肩膀问:“有没有事?”
说有事也算有事,说没事也算没事,最后我摇摇头,已经什么都不想说。
他揽着我带我进电梯,语气很急促:“盛希带那人去医院了,我给你发消息
', ' ')('你也不回,电话打过去说不在服务区,云慕说你已经走了,可是你能去哪?我怎么都……他们也不让我上去。”
我默默听着,楚苍的手指忽然在我颈侧擦过,他问:“你头发是湿的?”
我没说话,楚苍也安静下去,出电梯时他握着我的手,我想抽出去,反被他攥了一下。
他的手宽大有力,让我想起刚刚那只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帮我手淫的男人的手。但是楚苍不会……楚苍不是那个人,我这么想着,勉强接受了。
还是我们来时那辆车,楚苍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头抵着车窗。赌场的灯光如此炫目,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这里一步了。
车子启动时,我猛然想起云思,给云慕发消息时才发觉我的手指都是抖的,一行字敲打半天才完成。
云慕回复我说不用担心,他把人教训一顿就给送走,帮我出气。
我有点烦他多事,不过什么都不想说,将手机装进口袋。
驶出一段距离后,赌场被远远抛在身后,楚苍问我:“你到底怎么了,音音?能不能跟我说?”
我疲惫地想直接睡觉,但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又担心那种不知名的药有后遗症,强撑着打起精神:“不是大事,直接回去吧,我要找一下医生。”
楚苍的侧脸线条冷硬严厉,声音里压着火:“你知道你当时看起来是什么样吗?我要被你吓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含糊地嗯一声:“没事,我现在好好的。”
楚苍问不出来,一路无话。还是我伸手开了广播,晚间的电台播放着抒情的老歌,一直到我们停车。
我到后半路还是睡了会,现在睁眼,发现楚苍把车直接开到我家。
还好家里人都不在,否则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和我爸我妈我哥解释。
“你怎么……”我要找楚苍兴师问罪,他却冷着脸回身将我领口用力一拉,接着转回去下车,车门摔得有点重。
我家常请的医生楚苍也认识,正拎着箱子等在客厅。我难以启齿,带着他进了我房间,才将事情简单讲了。
医生倒是很镇静,似乎处理过很多这种问题,给我身上检查一遍,开了点外用的药,又采了一管血带回去检查,嘱咐我好好休息。
现在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是一种柔和的深蓝色,天边一线明亮,是即将日出的地方。
阿姨起来给我煮了碗热梨水,糖加多了我都没在意,囫囵吞枣喝下去,被楚苍揽着肩膀带回房间。
在自己家里还这样,我很不自在。不过这回楚苍没听我的,带我回房间后,他熟门熟路找出我的一套睡衣,推我进浴室。
浴室门啪嗒合上,里面的热风吹得我放松了些,接着楚苍的手从后面撩起我后颈的头发,摸了摸后,开始脱我的衣服。
我混混沌沌的脑子被他吓清醒了,一把握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帮你洗澡,怕你这样子淹死在浴室里。”楚苍冷淡地回答,根本不管我的推阻,强行把我上衣脱了下来。
我在赌场时看过,上半身留下的痕迹不多,就是腰上和肩膀那里应该是被手掐过,留下一片红印。
楚苍看着那里,手指轻轻抚摸过还没消的印子,一语不发,随后他蹲下去开始脱我的裤子。
我现在对脱我裤子的男人有很大的阴影,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抵着墙,大腿内侧不由自主地开始痉挛。
“别怕,”楚苍很有耐心,甚至是半跪在地上,对我伸出手,“过来,音音,我看一下你身上有没有伤口,医生也让我多关注你的状况。”
我盯着他看了很久,犹豫着走过去,楚苍将我的手握了一下,他语气变得柔和:“没事的,音音,我看一下,相信我好吗?”
面对楚苍,我确实很难升起什么警惕心,于是点点头,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楚苍眉眼间阴云重重,显然刚刚也是勉强哄我。他动作很轻,没怎么扯着我酸痛的腿根,就脱下我的裤子。
从小腿蔓延到大腿的咬痕、抓痕暴露在浴室的灯光下,我自己都不想看,嫌弃地转过头,楚苍还伸手在大腿上的一处齿痕摸了摸。
我收回腿,不满地抗议:“别乱摸行不行?”
楚苍没回话,他把我的内裤也脱下来,接着做出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分开我的大腿,手指按在腿根那里,向我后面看了看。
我一脚踢上他的肩膀,怒道:“你干什么!”
紧接着我明白了,不可置信:“你不会以为我是被男人强奸了吧!”
“抱歉,音音,是我想多了。你……转过去我看看背后还有没有伤。”
“滚!”我推他一把,意料之中没推动,“你怎么想的?”
楚苍的手忽然在我前面的性器上碰了一下,那股肿痛感一下明显起来,我倒吸一口冷气,并拢腿,指着他说:“你再动手动脚就滚出去。”
“碰你前面了?”楚苍说完,把我抱进浴缸,
', ' ')('“肿那么厉害,射了几次?”
我不想和他说这个,身上的伤处被热水蒸得发麻发痒,我忍不住伸手去挠。
楚苍眼疾手快,抓着我的手腕,向水下看了几眼,眉心依然皱着:“医生开药了吧,等下出去抹药,再睡一觉,应该不会发炎。”
他态度软和下来,我也不想跟他生气,将那两个不知道是不是下错药的男女告诉他。
“不知道后来进房间的是谁,是吗?”
我丧气地点头,心想如果能抓到是谁,我真的要给他捆两袋水泥扔河里泡泡水。
楚苍将毛巾浸在热水里,卷起袖子给我擦着肩膀。水声里,他声音很低地说:“我会尽力去找的,到时把他绑来给你出出气,好吗?”
“找不到就算了。”情绪过去后,我脑子清醒不少,“镜城不是咱们的地方,少插手对你好。再说,我也没被怎么样。”
楚苍不说话,毛巾掉进热水里,他突然不顾身上被打湿也从后面淋着热水抱住我。我吓了一跳,手扶着浴缸,水声哗啦啦的,只有楚苍在我耳边说:“你如果出事,我怎么办呢?”
这个姿势、这种话,在雾气蒸腾的浴室里,紧贴着全裸的我,怎么看都有点暧昧。
之前我刻意忘记的东西好像破土欲出,我笑了笑,故作轻松:“能出什么事?这不是好好的吗?”
楚苍的手却勒紧了,他在我后面靠得很近,我不由紧绷着身体,终于在我感受到他的呼吸时,他放开了我。
白茫茫的水汽里,楚苍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默不作声出了浴室。我趴在浴缸边缘,心情却不是劫后余生,而是惊魂未定。
我睡了将近整个白天,傍晚时被楚苍叫醒,差点以为是早上。
他按了一下遥控器,窗帘展开,橘黄色的光芒很温和,不至于刺激眼睛。
我缓慢坐起身,楚苍已经把水和两片药递给我:“医生那边检查结果出来了,没什么大事,先吃药,明天感觉还好的话就不用吃了。”
我也放松下来。毕竟在那种地方,如果药片里含有什么成瘾成分,就真的万劫不复。
吃完药后,楚苍还没走,在我下床时扶了我一把,陪着我走进洗手间。
我疑惑地转头看他,楚苍也看我一眼:“怎么,要我帮你脱裤子?”
“不是,”我试图把他推出去,“我上厕所你看什么看?”
“哦,医生说让我看下,你能不能正常排尿,怕你下面出问题。”楚苍说完,从后面环住我,懒洋洋地问,“要不我给你吹个口哨?”
我大怒,手肘向后一捣,他才笑笑,松开手,退了两步:“别生气,医生确实这么说的,还疼吗?”
不像昨晚那么疼,但身上还是不适。我在楚苍的注视下根本没办法上厕所,撑着墙让他滚出去。
“有不舒服就跟我说。”楚苍最终还是妥协,关上门出去了。
不得不说医生的关心很有道理,尿道里面应该是被药物刺激得太过,不碰还好,一碰就是阵阵泛酸。我忍着上完厕所,洗手时背后都是汗,楚苍站在我身后,抬手摸了摸我湿漉漉的后颈。
他不知道和医生说了什么,很快就有一名护士过来又送了一袋药丸。
黄姨不清楚发生什么,只以为我说生病,熬了一锅鸡汤,但喝起来很清淡,并不油腻。我只喝一小碗,结果她和楚苍联合起来,强行又让我喝了一碗。
吃完饭我坐在沙发里回盛希的消息,他带着那位倒霉蛋逃出生天,中间过程省略不少,但显然也不简单。
我隐隐意识到他可能还做了别的,但没问,只让他好好休息。
楚苍应当是没讲我和他遇到的那些事,盛希还以为我们就在楼上的赌场好好享受了一夜,问我开不开心。
我可太开心了。
夜幕降临,我突然想到云思,就将手机屏幕一斜,问公寓那边的阿姨,云思有没有回去。
阿姨过了会告诉我,云思自离开后一直没回来。
他是不是怕我找他秋后算账所以躲起来了?可他能躲到哪里去。
将手机扔到一旁,我坐起身,楚苍就在我对面敲打着笔记本,我意识到他可能在我家里呆了一整天。
“你不回去?”
楚苍分心看我一眼:“回哪去?我又不能扔下你不管。”
我在家里有的是人照顾,其实根本不需要他。
我躺回沙发,过了几秒,想起来什么:“明天去学校销假,我要把云思抓过来问问。还以为他是什么可怜的贫困生,没想到……”
说到底我又不是什么慈善家,完全是怜悯他的时候又觉得他很有天赋,应该有很好的未来才帮助他,甚至愿意让他住进我的公寓。结果他在赌场来了那么一下子,表明他和那些打着主意接近我的人没什么区别,真是让我倒胃口。
楚苍看着电脑屏幕,闻言只嗤笑一声:“之前跟你说你不听,不撞南墙不回头。”
“反正他不会退学的。”我想到
', ' ')('他的家境和他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下了结论,“只要在a大,总能抓着他。”
其实他就是退学了也没什么,一个毫无力量的人,想抓到他真是易如反掌。
我没什么折磨人的爱好,但也被云思搞得冒火。
楚苍似乎要开口,我让他打住:“你先别插手,我要亲手跟他算账,你到时候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他过了会,不冷不热地说:“因为你心软,那小子再跟你装装可怜,你就能放过他。”
我觉得他在侮辱我:“怎么会?你太小看我了。”
楚苍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合上电脑,拉着我回了房间。
他白天没怎么睡,早早就困了。我还挺清醒,吃了药后坐在床上玩手机,过了会感觉不对,转头看见楚苍倒在我床上已经睡着了。
我看他眼下发青,就没叫他让他去客房睡。我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朋友,说到底最可信、最可靠的,还是只有楚苍。
我之前一直觉得楚苍是我异父异母的兄弟,很多事他比我哥都了解我。说实话,为了他,我觉得就是物理上两肋插刀都没问题,因为我知道他对我也是这样。
如果他是坚定的直男,我们本来可以做一辈子最好的朋友的。
我盯着楚苍的脸,深深叹口气。
他的睫毛不安分地动了动,用睡意朦胧的声音说:“音音……”
“你没睡着啊?”我帮他把被子一扯,“睡吧,我不说话了。”
“……音音,别叹气。”
我愣了愣,楚苍的手轻轻盖住我的手背,他又说了一声“别叹气”,尾音模糊,脸一侧,发出绵长的呼吸声。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中央空调运作时细微的白噪音。我坐了好一会,直到楚苍进入平稳的睡眠,才把手抽回去。
睡眠不足说胡话,还挺肉麻的,可惜没录下来给他自己听听。
我去了卧室外面的露台,夜风习习,温度比前两天降低不少,有助于大脑冷静。
楚苍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来我在逃避,也知道我在回避什么。
盛希的事横插一脚,打断了之前的僵局,但总归是要解决的。不论是在楚苍衣柜里的我的校服,还是他那些……其实有时超出朋友范围的话语和肢体接触。
我从来没向别的角度想过,我以为我们只是很亲密的朋友。可如果考虑到楚苍对我有那种想法的可能性,那么一切似乎也能解释。
那他为什么会这样?
我跟他从三岁就认识,幼儿园一起打架一起抢零食还一起扯别的小姑娘的辫子,小学偷偷捉蜗牛放讲台底下吓实习老师。初中就是逃课去看电影打台球,一边收情书一边给别的女生送情书,在学校后门学抽烟被呛半死,高中后作风收敛不少,除了学习就是些日常的活动,他到底哪里开始对我有想法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又不能进屋去把楚苍叫起来问个明白,只能点了根烟。
哪怕都是男生,朋友之间有些亲密接触也很正常,我还看过他们故意一个男生坐另一个男生腿上,但纯粹是打闹。女生还有那么多天天手牵手去洗手间的,也没见她们变成一对。
楚苍和我平时的交流,虽然亲近,并没有多么特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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