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她看着站站木门廊檐下的那个人,下巴都快要掉在了地上。
那人正是在路边遇见的给沈廷玉算命的乞丐。
只不过他的衣服看上去比之前干净了很多,头发长长的,垂在脸上,身上罩着一件很复古风的长袍子,脏兮兮,看不出具体的年龄。
手里拿着一个xo的酒瓶子,见到两个进来,眨眨眼,灌了一口酒,依在门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
“老子认识你吗?别想给老子套近乎,该付的钱一分不能少给老子!有事说!呃……”
他说完,打了一个九酒嗝。
踉跄着走了几步,坐到窗台下的藤椅上,头也不回。
“要问什么抓紧问,老子还有事呢。”
这人一出现就透着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牛叉嚣张劲,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张先生,顾教授应该告诉你我们的来意了,大兴区清凉寺里的柏树底下埋着的那些孩子,是不是风水局!”
这人叫张生,当然,就他这种邋遢样子,肯定也不会有个崔莺莺喜欢的。
张生又灌了几口酒,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了椅子上,“这件事啊,呵,清凉寺那……气以势止,势止则龙止,龙止成形气钟,因势未止,即龙仍在仍在中途奔腾过山,尸为水,遇水化龙,没想到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这种邪术妄想改后代子嗣的!”
凉婵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这老家伙说的话,她真的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什么意思?你就不能说清楚些,又不会少给你钱!”
张生不搭理她,又拿起桌上的瓶子喝了几口,在躺椅上来回摇晃着。
凉婵砰了一鼻子灰,悻悻回头,对程老师使了个眼色。
程风一笑,刚想说话,张生又开口了。
“他想来问的,和你想来问的不是一回事?”
凉婵来了兴致,“你怎么知道他想问的和我想问的不是一回事?”
张生脚下一个用力,将藤椅转了过来,面对着这两人。
“你来门时,腰杆笔直,走行带风,双目警惕,天庭与下眉之间半指处,微微发黑,近来定是问题缠身。
而他,天庭左右上至发际百会动脉,为两根玉柱,亦为日月角骨,此骨长,则为创业地王之格!近来气色红润两颊放光,显然是为喜事而求,你们两人断然不会是问同个问题的!”
凉婵不可思议的看了程老师一眼,两颊红润放光?她怎么没看出来。
“你难道不是陪我一起来问清凉寺的事?”
“是啊!”
凉婵嗤笑一声,“老头,你还真是会胡扯,我来找你不是让你来研究我的,你罗里吧嗦的说一大堆我听不懂的,你有营业执照吗?”
程风赶忙说将她拉到身后来,很客气的对张生说,“先生不要见怪,她性子火爆些,没有别的意思。顾教授说,您钟爱白兰地,本来是今天到的,但是近来天气不好,空运出了点问题,耽搁几天,下周就会直接寄到您这里了。”
张生也不恼,他喝的脸有些红,打了一个饱嗝,“嗯,没关系,老夫又不是什么俗人,有酒有钱,什么都好说,也不是所有人的脑子都像老夫一样聪明的……”
“……”
凉婵有种鼻子冒烟的感觉。
老头子摆明了在说自己。
她冷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
张生说“这就是有人摆的一个风水迷局,借水生龙,拿来唬人的,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那些未见阳世的孩子中间,一定有一个不同寻常的,老夫知道的就这么多,说多了会遭天谴的!两千块钱,一分不能少!”
凉婵被气的跳脚,大骂一声“骗子!!”
没好气的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才发现,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出来。
程老师过了两分钟才出来。
“你说现在的骗子手段都这么高了?老顾从哪里认识的这种人!!你给他钱了?他有营业执照吗?”
程风失笑,将她推到驾驶座上。
“你安静一会吧,有这个功夫在这里骂人,不如好好想想你的案子,我还等着去挪威呢!”
凉婵瞪了他一眼,系上安全带,两人离开了张生的地盘。
“你给他钱了?”
程风点头,“嗯”
“为什么给?”
“你问的问题人家回答了,为什么不给,难不成你想赖账?”
她眉头一挑,很是生气,“和赖账有什么关系,他说的玄乎,一句正点都没有回答。”
“你是来问什么的?”
凉婵想了想“来问那个是不是风水局?”
“人家怎么回答的?”
“什么气什么势的,还有龙扯上关系,说了一堆,最后扯到了后嗣上面,乱七八糟的,我一句都没听明白。”
“人家已经回答你了?你问,是风水局吗?他已经告诉你了。”
凉婵嘴角一抽,“就这?说完吗?”
“难不成你想让他告诉你,谁是凶手?”
她一噎“当然没有,他要是能算出凶手是谁来,那还要警察干嘛!”
“所以啊,你想问风水局,人家给你解释了,所以付钱,也没有什么不对是吗?”
凉婵有些郁闷,“我觉得不值,那老头神神叨叨的,上次说沈廷玉是帝王之相,这次又说你是头上长角什么的,奶奶的,在他眼里满眼都是帝王之相的人。”
程风被她的话逗笑,“他们这种学周易的人,说话的习惯和常人不太一样,又不让你去审讯,非要一五一十的招供吗?”
“嗯……好像也有道理。”
她想了想又问道,“刚才你在里面待了两分钟,问的什么?”
程风偏头看了她一眼,笑的很神秘,“你猜啊。”
“神神秘秘的,说来你这这老头也同属神棍一脉……”
“……你今天的晚饭免了!”
凉婵这一趟出琮,总觉得白来了,她把那老头说的话,用大家能看的懂的人话,翻译了一下,发到了群里。
大家瞬间都炸开了锅了,有时候破案遇到这种神神叨叨的事,去咨询相关人士的时候,确实让大家很振奋。
换一个思路,或许走的更快。
没多久,姜源就在群里说,他们老家那边也有一种风俗,在下葬的时候会找风水师看,如果想改变一个格局的话,都会找风水师来。
但这种神棍的话,并不能成为破案的线索,最多只能成为一个侦查的方向。
而凉婵提到的那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也很快筛选出来,正是那个被法检科同事摔坏的瓶子里的孩子。
因为除了它,几乎其他的里面都是没有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