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珊停住了她的话,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一眼。
起身向门口走去。
凉婵猛的站起身来,只觉得头重脚轻,头晕的厉害。
她踉踉跄跄的走到阳台前,伸手把窗户打开,冰凉的空气吹了起来,胸腔里的那股憋闷的气息瞬间消了一大半。
果然,张珊的烟有问题!
“没想到,你发现的还挺快的!”
凉婵一回头,看见张珊手里拿着一把麻绳站在她身后。
“其实我不想亲自动手杀人的,但是你知道吗,这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喜欢自作聪明,把别的不愿意让别人看到的事,一定要逼的人放在明面上讲!”
新鲜的空气吹了起来,凉婵脑子也清醒了很多。
她靠在阳台的窗户上,目光冷峻的看着张珊。
这个她第一次见,便觉得很可怜的女人,如今看来,真的是面目狰狞……
“后来呢?”
凉婵问。
张珊忽然笑了起来,她越笑越大声,花枝乱颤的。
她一脸惋惜的摇着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知道后面的事。真不知道你们这些警察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你们是靠吃信仰养活自己的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后来,我查到吴晴家里有遗传性的精神病史,她十六七岁的时候,发过一次病,那而次发病的原因是,他的父亲将她卖给了村里的一个光棍,她不愿意,在她被送走的第二天,她回到家里,用铁锤将她父亲的脑袋砸烂了,然后扔进了山沟里,等被人发现的时候,都生蛆了,当时只有几个知情者,但谁也没去告,后来吴晴舅舅家的人给她托了关系,复读了一年,考上了大学。之后的事,你们都清楚了?”
凉婵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女人,杀伤力如此的巨大,“所以,你诱骗吴晴去了姚如震家里,并在姚如震点的外卖里下了药,你趁着监控录相没有记录的时候,让吴晴去了那里,姚如震自然不会放过她,让吴晴再次回到了十六岁那年被卖给村里男人的痛苦,这时候,她就会发病,拿起你准备好的工具,砸烂了他的脑袋,之后,你把外卖的衣服,脱下来给吴晴穿上,让她借着机会离开。
她会把你当成救命恩人,对你言情计从,你觉得仅仅杀了姚如震不够,李诚昆也该死,所以你打电话告诉李诚昆,在东郊区发现了一片块上好的根雕材料,信以为真的李诚昆欣然前往,没想到,进入的是你早已布好的陷井,之后,你告诉吴晴,生石灰和水会发生化学反映,活活把人烧死,想要摆脱她的梦魇,就动手,你把石灰浇在了李诚昆身上,而吴晴则是浇水的那个,你们两个在夜里欣赏着李诚昆的惨叫……”
张珊“你怎么知道我们两个谁拿着水和石灰呢?”
凉婵“那个脚印,正是因为吴晴拿着水,才会留下的!不是吗?”
“是,接下来呢,还剩下一个陆子函,你知道陆子函是校董的儿子,身边每天都会跟着人,并且他也不住校,所以只有想办法把他弄到外面来,才能下手,所以你告诉了吴晴,让她想办法把警察的目光吸引到学校里来,就有了之后的那些事情,包括陆子函的死,也是你一手操控的吧,你用了之前的老手段,让吴晴去拿了外卖,在吸管里下了氰化钾,因为你知道,汉堡店里的员工,是不会记得每天进出的人,而且如果客户没有收到的话,他们只会再补寄一份,比起警察,她们当然愿意和顾客联系,呵,当时你坐在审讯室里,听到陆子函死的时候,心里一定很开心吧!”
张珊忍不住,拍起手来。
她一步步上前,双手勒紧了绳子,“你说对,几乎和真的一模一样了,但是我们也说了,那只是个故事,故事不能做为证据的,所以……你也不能活着出去!!”
她猛的一个上前,将绳子往凉婵脖子里一套。
凉婵一把抓住那绳子,另一只手死死的抓住窗台上的栏杆,“就凭你,想杀我……”
张珊没想到她还中了自己特地从国外买的迷香还这么能坚持。
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你是走不出去的,闻了这个迷香,二十四个小时,浑身肌肉乏力,我当时买的时候,可是很贵的,所以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着!!”
凉婵只觉得后背一紧,拿起阳台上的一个花盆,用尽全身的力气抛向了窗外。
那是她的暗号,希望荀愈和吴灏天能看到。
张珊笑“你扔也没有用,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荀愈走了进来。
“不一定啊,张珊女士的供词这么的精彩,我们都不舍得进来了!”
吴灏天笑嘻嘻的跟在身后,“老大,你上来没多久,我们就跟上来的,其实那个敲门声就是我敲的!”
凉婵见到他们进来,只觉得浑身的肌肉和骨胳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们再晚来一会,我真的会跳下去的!”
她有气无力的说完,顺着阳台滑了下去。
“妈的,累死老子了,让扫黄打非的好好查查,这他妈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么管用!”
吴灏天将她搀扶到了沙发上,还抱怨一声,“老大,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这么沉!”
“滚蛋!”
荀愈拿着枪指着张珊,因为这两个人的对话,竟然让人觉得这样的气氛都不是那种剑拔弩张了。
张珊握着绳子,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愣在了那里。
片刻之后,她冷笑一声,猛的向后退了一步,荀愈以为她要反抗,猛的向前跟了一步。
“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张珊一个箭步退的飞快,在众人几乎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打开了窗户,仰面栏杆下倒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一切归于了沉寂。
救护车的声音响彻云霄。
十楼的高度张高掉进了绿化带的冬青里,或许是她罪孽深重,上天并没有让她立即死亡。
整个人镶嵌进了冬青里,鲜血顺着树根缓缓流了出来,将那片初冬里难得的绿,染的黑漆漆的。
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她睁着眼睛,身体不停的抽搐着,鲜血从她的嘴巴,眼睛,和耳朵里不停的涌出来。
她没有死,但也永远不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