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背对着门,站在办公室里。
午后的光,从巨大的蓝色幕墙下折射出来,将他的影子拉的挺拔而修长。
他左手插在口袋里。
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烟。
眉眼漆黑,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此刻的他,站在夕下,背影显得清瘦而孤绝。
已经打了三遍了,电话仍就是无人接通的状态。
他有点烦,很不喜欢这种丧失掌控的感觉。
他吐了一口烟圈,将手里的烟蒂按死在了烟灰缸里。
门忽然毫无征兆的打开了。
凉婵踢踢踏踏的走了进来,“真是奇了怪了,明明看见她拐进了巷子,竟然凭空消失了……”
她说完见对方没有回应,这才抬起头来。
程风漆黑的眸子牢牢的将她锁定。
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怎么了这是……发烧了?”
她上前走了两步,想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刚伸出爪子,却被某人毫不客气的一把抓住,往怀里一带。
“你干嘛……”
程风腾出一只手来,狠狠的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咬了下去!
她痛呼一声,却挣脱不开。
“干嘛呀你!属狗的?”
他目光冷冷的,带着一种凉婵从未见过陌生感。
“给你说过一次,不听话,就要受到惩罚!”
他声音很温柔,可手下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凉婵竟然有点怕这样的程风。
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会生这么大气。
她原本已经理直气壮的准备好了说辞,下一秒见程老师这副要吃人的鬼样子,秒怂。
“嗯,知道了,下次一听你的话!”
他好像并没有满意的意思,漆黑的眸子里,有浅浅的雾气在氤氲。
他牢牢的盯着着她,“没有下次,我要你这一次就记住,听到没有!”
凉婵被他这眼神看的心倏的一疼。
她几乎瞬间就想到了程风的亲生母亲就是被唐心怡给撞死的,最后唐心怡为什么没有受到惩罚,事情不了了之,她也不知道了。
她喟叹一声,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声音低低的,“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程风喉咙一咽,一直紧绷的下颌也慢慢松了下来。
他用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唐心怡是个很危险的女人,你不要觉得自己武力值爆表就可以肆无忌惮,你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
“嗯,你说的对。”
程风本来还想再说她几句。
但看到她这副乖巧的样子,那些狠狠训斥的话竟然说不出口了。
他抬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看看还疼吗?”
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凉姑娘立马来了精神,换了一副恶霸相,“疼,怎么不疼,都毁容了,赔钱!”
程风“……”
就知道乖巧听话什么的都是浮云!
“我决定了,我不放心你自己去津城,明天我陪你一起!”
“嗯,也行!”
……
津城位于京都正南,高铁半个小时,开车走告诉的话大约两个小时。
因为靠近首都,又是港口城市,也在京都商业圈内,所以才会有京津不分家之说。
姜源的车技不错,七人座的商务车,开的很稳,沈月坐在副驾驶上。
沈廷玉自己一个人霸占了中间两个位置。
最后后面坐着昏昏欲睡的凉姑娘,程风则很淡定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想起了昨天晚上某人求饶的样子……有点小得意。
沈廷玉极其嫌弃的看了这两人一眼,“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
前面开车的姜源和沈月一直在说话,没听见。
程老师嘴角的笑意一敛,他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自己开车来了,沈廷玉这女人的嘴真是没下限。
一行人开着车,刚下高速度,便接到了津城警队的电话。
凉姑娘含糊不清的接了起来,“喂……”
“凉队,你们到哪里了?又出事了?”
凉婵看了一眼时间,“再过半个小时吧,快下高速了,”
“好,我们有警车在高速路口等着,给您们带路。”
“好”
挂了电话之后,凉婵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余光一瞥,只见程老师那身质地很是精良的衬衫上,肩膀的部位,也有一滩颜色和形状十分暧昧的水渍。
她立马起起来那是自己刚打盹流出来的。
飞快的抽了一张纸,按了上去,十分歉意的说,“啊,那个,不小心睡着了……”
程风眼底浮现笑意,“没关系,能沾上凉大警官的口水,是这件衣服的荣幸!”
前排的沈廷玉受了不了,“苍天啊,快来一道惊雷劈死这两个无时无刻不在撒狗粮的家伙吧!”
车厢里一阵哄笑声。
……
很快下了高速路口,津城区刑警队的警车已经在等着了。
司机带着他们顺着国道,一路向南,大约走了四十分钟,便到达了今天的案发地点。
几人一下车,就惊呆。
这里是津城区的开发区,周围是很多正在建高楼的工地。
而案发现场,正是在这一片的工地上。
只见两个穿着破旧工装的人,被一个一尺长的钉子钉在了水泥柱上。
而这两个人身边还摆着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锅碗瓢盆之类的。
还有几个尼龙袋子。
是这个城市里的流浪汉。
津城区刑警大队的队长叫林涛,一个很精神的中年男人。
他说,“这是我们今天刚刚接到的报警,现场没有动过,技术人员正在进行勘测,还要再等些时间”
凉婵说“这两个人的身份确认了吗?”
林涛说,“确认了,这两个人是拾荒者,一直住在这附近的工地上,偶尔打点零工,附近的人都认识他们,精神正常,就是懒,有没有家人还不清楚,需要登报。”
站在凉婵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程风忽然开了口,问道“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