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微启，吐出的话丝毫不留情面：“你跟王浩也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还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
林行秋只是站在那里，语气凉薄，但吐出的每一个字就像狠狠打了戚月淮一巴掌一样，戚月淮刚刚还占了上风的态势，一下子扭转过来。
说到底错的是他，林行秋说的每一个字，都无从指摘。
林行秋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戚月淮，眼里带着失望和冷漠，转身离去。
不知道怎么的，戚月淮觉得林行秋最后一眼就像针在他心口刺了一下一样，戚月淮站在原地良久，蹙了下眉，语气里满是自己也不确定的迟疑。
“我跟王浩也还是不一样的吧？”
*
林行秋离开戚月淮回家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上周林明烨已经解除了他的禁足，这一周林明远也没有找他的麻烦，起码表面上一直是相安无事。
打开灯以后，林行秋看到床上摆放着一套衣服，是一套做工很精美的礼服，这不是他的衣服。
“回来了。”有人声从他背后响起，是李嫂的声音。
李嫂绕过他，走到床边：“这是二少爷专门给你定的衣服，他说后天有个慈善晚宴，让你穿着这衣服跟他一起赴宴。”
林行秋没有动，李嫂自顾自将西装拿起来在林行秋身前比了比：“多漂亮的衣服，赶快试试吧，啧啧，这一套顶的上我几年工资了，我听人家说，那宴会去的都是远冬的名流，二少爷带你去，那是想把你带到人跟前去，想让人知道你是林家的少爷，多好的机会啊。”
李嫂循循善诱，声音像是引诱夏娃偷食禁果的毒蛇一般，她将衣服抻开抖了抖，又伸手去脱林行秋身上的衣服：“来，赶紧试试合不合身，现在还来得及改，林行秋，二少爷这是要让你过明路了，以后远冬所有人都会都知道你是林家小少爷了，你可得感激才是。”
林行秋打断了李嫂的话：“戚家是不是也去？”
李嫂一愣下意识道：“应该去吧，戚家那么高的门第，肯定不会少了他们的，你问这个干嘛？”她一顿，猛的反应过来：“你还想着戚家少爷呢？你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你跟他可不是一路人，你高攀都攀不起...”
“行了，你出去。”
林行秋声音冰凉。
李嫂似乎没听见：“你说什么？”
“滚。”
李嫂手一顿，白眼一翻还想说点什么，却正好和林行秋的视线对上，昏暗的灯光下，林行秋眼神没有一点温度，甚至还有点不耐烦。
她想起之前在佣人里流传的传言，传言里说林行秋亲妈是神经病，林行秋也遗传了他亲妈的病，差点拿刀捅死他后爹，被接回来前还在精神病院住过。
真的是传言吗？
不知怎么的，李嫂打了个冷颤，她吞了下口水，在林行秋的目光下将衣服放在床上，走了出去。
将门甩上的时候，李嫂似乎有点不甘心，用家乡方言骂了句：“不识好歹的小娘皮。”
林行秋走到床前，将铺在床上的衣服随手丢在椅背上，拿起盆子和毛巾出去洗澡，佣人房是没有独立洗浴设施的，只有在每一层厕所有公用的。
他走路声很轻，路过李嫂房间的时候，房门留着一点缝，里面传来自己的名字，林行秋脚步一顿。
“二少爷真的要带那林行秋去那宴会？这过了明路他以后就真的飞上枝头，真要成林家正儿八经的少爷了？”
“哪能呢？”李嫂呸了一声：“又不是一个肚子出来的，换你你愿意认？林家最不缺的就是少爷小姐了，那小野种哪能排的上号？要带出去早带出去了，至于现在还跟咱住一块？”
“那这是什么意思？这阵仗...”
“我也是听二少身边人说的。”李嫂自以为是的压低了声音，语气里透露着自己知道主人秘密的得意：“二少爷是想用林行秋给林家铺路，把他送出去。”
“送出去？”那人惊呼道。
“嘘——小点声，小心那小东西听见，他那张脸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接他回来？我听说这次宴会有大少的上级，二少爷特意带林行秋去就是为了大少的仕途...”李嫂又压低了声音，听不清楚到底说什么什么：“...你懂了吧？”
“这也太...”那人还处于震惊中：“他不是还没分化吗？这也行？”
“哼。”李嫂冷笑一声：“没分化算什么，有钱人玩的花着呢，没准人家就好这一口呢，听说大少爷这次有个升迁机会，这不是正好赶上了吗，也是逼急了，不然我看他那意思，还想把林行秋再留留，以后有更大的用处。”
“这这这...这好歹也是一个爹生的！怎么会这么狠，这么搞他这辈子不就毁了吗？”
“有钱人啊，心黑着呢。”
声控灯已经暗了下来，林行秋在黑暗里听完了小房间里的八卦，面无表情的又走向了浴室，走路声一如来时那么轻。
洗完了澡，他走回了自己的小房间，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掏出一本日记本来，在上面写了些什么。
写完日记，他拿出手机给一个人打了电话。
“我上次说的事情，现在可以办了，嗯，就...”
林行秋将房门反锁起来，压低了声音跟对方细细交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