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身后的护卫虽然觉着不妥,可是也不敢违背主子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杨皠看着这两个身高马大的护卫,梗着脖子一句话也不说,忽然听得秦铮说道:“慢着!”
两个护卫听到这一声定住不动了,大皇子转过身去,看见秦铮站在楚方函身边,身上的袍子前摆被扯掉了,楚方函的头上捂着秦铮的袍子,嘴中还一直抽气,样子狼狈至极。
大皇子看着秦铮恼怒地问道:“你有什么资格来管命令本皇子的侍卫?!”
秦铮往前走了一步,沉声问道:“敢问大殿下,杨皠犯了什么过错让大殿下如此动怒?”
虽说萌兔子杨皠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但是大皇子还是说道:“他挑拨离间。”
一直没再说话的君显开口说道:“他可没与我说过一句话。”
秦铮接着说道:“既然如此,大殿下何来挑拨离间之说,想必是殿下听错了吧。”
大皇子自知理亏,虽说秦铮递了这么一个台阶,可是还是不愿意就这样顺着这个台阶下去,正准备继续开口的时候,君熠从外面进来了,身后跟着司璈,一看见这个架势,脸色便沉了下来,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方函捂着脑袋哼哼唧唧正准备开口,秦铮先说道:“楚公子说了些不合适的话,四殿下便教了教他。”大皇子听秦铮这样讲,气得跳脚:“君显二话不说便打了我的伴读,你这般讲本殿倒是应该谢谢他了?!”
君熠并不理会君璟,只是说道:“可唤了太医,过会儿便开始讲课了,先让楚公子上药吧。”
秦铮勾了勾嘴角说道:“臣已让人去了,想必太医过会儿便到了。”秦铮是让自己身边跟着的书童去的,他可是特意交代过让多寻一会儿的。
君熠看了看暴跳如雷的大皇子,闷不出声的三皇子,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位面无表情的四皇子身上,定了一会儿说道:“既是如此,楚公子先去歇着,其余人坐下温习功课罢。”
君熠作为太子,平日在阿暖面前虽说没有多少威严,但是除了朝阳宫还是气场极足的,不管这会儿心中想着什么,众人还是都老老实实寻了自己的位子坐了下来。
这种事情,定是瞒不过昱帝的,楚方函怎么说都是左相之子,亲姐姐还是宫中的婉贵人,好好的一个孩子进了宫便多了一个窟窿,昱帝怎么说都应该给左相一个交代,毕竟当时说的是入宫读书又不是入宫打仗。
昱帝并未将上书房这群人聚集在一起审问,采取了各个击破的方法,最先到的便是受害人的主子处,楚妃的景华宫。
君璟现在虽说并不住在景华宫,但是昱帝想要见君璟的时候多数是传话到景华宫的,这次也不例外。
景华宫的偏殿中,昱帝坐在上位,下首依次坐着楚妃、君璟及楚轻烟。
怎么说楚方函都是楚轻烟的亲弟弟,这会儿来这里关心一下事情的发展也是应该的,昱帝看着下首坐着的大儿子开口问道:“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璟听昱帝这样问,觉着自己终于找到了个告状的地方,一股脑把想说的倒了个干净:“父皇有所不知,四弟实在是太过嚣张,儿臣的伴读不过是同他的伴读开了句玩笑,四弟便将儿臣的伴读打得见了血,太子与那个秦铮还偏袒着四弟,儿臣实在是气不过!”
昱帝听君璟这样说,皱了皱眉头问道:“开了个玩笑?”
君璟见昱帝抓重点抓得这么不对,一时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楚轻烟看君璟这个样子,开口说道:“皇上不知,臣妾这个弟弟生性便有些活泼,有事说话也是不知轻重了些,未成想在宫中也是这般,这次也算是得了个教训罢。”话虽这样说,眼圈却是通红,话语间还带着微微的抽泣。
昱帝看着楚轻烟的样子,出声安慰道:“婉贵人不必忧心,朕已命人送了上好的药材到左相府上去了。”
楚轻烟忙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说道:“臣妾多谢皇上。”
楚轻烟这厢姿态做得极足,生动形象地展现了作为受害者家属所承受的巨大的精神损失及由于肇事方为皇子所造成的无力申诉,言不由衷。
昱帝继续问君璟道:“依你之意,今日之事便都是别人的过错了?”
君璟听着昱帝的话音不对,忙说道:“儿臣不敢。”
昱帝看着君璟的样子,心中有些失望,自己的大儿子出了事情便推在别人身上,日后怎么能够承担大事?
楚妃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早已在心中把君显及秦铮这些人骂了无数遍,这会儿看着昱帝对君璟没有一点安慰之意,自己的儿子在父皇面前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真真是心疼得不行,张口对昱帝说道:“皇上,今日璟儿经了这事,也是累极,不如先用膳罢。”
昱帝听楚妃这样讲,心中不满更甚,整日娇惯着孩子,日后还不知成什么样子了,沉声说道:“不了,朕去朝阳宫。”说罢一甩袖子便走了出去。
楚妃看着昱帝的背影,一口银牙紧紧咬住,却仍是行礼送着昱帝直到昱帝出了景华宫的大门。
朝阳宫中,君熠正同皇后讲着今日的事情,阿暖坐在软榻上啃着手中的糕点听故事一般坐在一旁。君熠倒是一点儿没漏掉地跟皇后明明白白地讲了一遍,还没等皇后问什么,外面便开始通传,昱帝到了。
昱帝从景华宫那边过来,心情明显不悦,众人行礼后昱帝挥了挥手坐在了阿暖身旁,张口问道:“君熠,你说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熠又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后来又补充道:“儿臣早上去的晚了些,大致应该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