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茉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坚强的人,在这不长的十九年间,她先后失去了父母和奶奶,在高一那年,最疼爱她的外婆离世,至此,她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了关心她呵护她的人。而那一年,她只有十六岁。
以她这样悲惨的身世,想要获得他人的关心其实不难,但夏茉并不需要。
她不需要那些带有施舍意味的关怀,所以上了大学后,除了辅导员和她的好友唐佳佳以外,没有人知道她的户口本上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夏茉觉得这样的自己过的很好,只要她是爱自己的,这就足够了,她一点都不需要其他人的喜欢和爱意,因为除了亲人以外,其他的那些都是有条件的关心,需要她给予相应回馈的关怀。
直到,她遇见了周瑾尧。
她才明白,原来自己,其实是极度渴望被人挂念在心上的,只是她一直在刻意的暗示自己,她并不需要,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欺骗自己的大脑一辈子。
周瑾尧本可以像对待一件物品般随意处置她,玩弄过后就随手丢弃,但是他没有,他给了她足够的关心,他会把她随口说的话记在心上,他会在她生理期的时候一动不动地搂着她直到天明,他会在外出的时候打电话来问她有没有好好吃饭,还会像今天这样,在极大的愤怒包裹之下,问她身上的血迹是从哪里来的……
夏茉不知道他对自己做的这些,是不是因为占有欲在作祟,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已经在他这样接连不断的关心攻势下彻底沦陷,她控制不了自己,即使她清楚的知道,周瑾尧是一个手上沾满了血的毒贩。
周瑾尧把她掌心里已经断了的项链放到一边,抬手揩掉她眼角的泪珠。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沉声道,“不哭了”
只是夏茉的心里,此时充斥了太多的复杂情绪,有刚才险些丧命在刀口下迟来的害怕,也有对已离世亲人的思念,更有长久以来对深陷囹圄而无所适从的委屈,这些交织在一起的情绪,如今,在男人温暖的怀抱和低声的哄劝中,全都爆发了出来。
夏茉抽咽了一会儿,便觉得红肿的眼皮逐渐变得沉重,再加上一整天身体和精神上的极度紧绷,现在终于得以缓解和放松,不知不觉间,她轻轻地抵靠上了周瑾尧的胸口,之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周瑾尧听见怀里女人逐渐均匀的呼吸,他站起身,动作轻柔地抱着她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