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则七八个月,少则两三个月,这都是因人而异的,草民也说不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无论如何都撑不过一年,正常情形下,应是只能活三个月的。”
秦岳面上神色仍旧是淡淡的,眼底却是有了些异样,想说什么,话都到了嘴边也叫他咽了回去:“有劳神医了,此事还得问问宁安的意思,待她有了确切选择后,再来告知神医。”
冷世欢不晓得自己是如何与宁安说的,只觉着喉咙和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说完之后便见得宁安那满脸凹凸不平的溃烂肌肤上有泪滑落,泪随着面上腐烂的起伏而渗入腐肉中。
见宁安迟迟没有回答,一时间也不晓得应说什么好,看了看一旁站的笔直的秦岳,见他也没有想发言的意思,如此更是尴尬了些。
正当她尴尬之际,宁安沙哑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悲凉之中透着浓浓的怨恨:
“哥哥,还没查出来是谁给我下了毒么。凭什么我这般不人不鬼的吊着一口气,害了我之人却能逍遥法外,其实我,当真是一点都不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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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纵使有再多的不甘心,却也对如今的一切无能为力,虽是满心的不甘,倒也不曾哭闹起来:“给我些时辰,让我好生想一想。”
再后来,宁安让人让人将孩子抱去,远远的瞧上了一眼,便命人找了冷世欢过去:“冷姐姐,我想好了,我要活着。不论今后究竟活的多痛苦,我都想活下去。”
对此,冷世欢说不上赞成亦或是不赞成。既然宁安做了决定,便由着她自己的意思办了。
宁安服药后痛的死去活来之时,秦岳终是到了不得不去战地之时,走前握着冷世欢的手叮嘱:“阿欢,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彼时冷世欢脸色有些差,却也笑得还算自然,神情也怎么僵硬:“秦岳,早去早回,我和嘉言都等着你回来。”
本以为只是寻常分别,与往常秦岳出征之时的离别并没什么不同。却不想,此别却是冷世欢噩梦的开始。
秦岳走的那日,楚之不曾出来相送,本以为他是再恼秦岳不肯带他出征,不肯授他如何行兵打仗的谋略,故而便不曾出来相送,冷世欢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成日忙着与长华周旋,以免叫她夺走了嘉言。
却不想,接下来的十几日都不曾见到楚之人影,便渐渐觉着事态有些不对。去楚之住的院子里一看,却见秦岳留给楚之的人皆是被长华派来的人软禁起来。见到伺候楚之之人后,方才晓得楚之已是失踪了好些日子。
“长公主殿下口口声声为国为民牺牲众多,对陛下忠心耿耿,如今拦着皇子失踪的消息秘而不报,这便是殿下的忠心么?
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也不管你把楚之给了谁,我只要你把楚之交出来!否则,我也不晓得我做得出来什么事了。”
长华轻挑了挑桌上花瓶里插着的花,瞧着似是兴致不错:
“要楚之?可以,用嘉言来换。”
彼时秦岳不在,哪里就敢将嘉言拱手相让,故而冷世欢恨的咬牙,又是拿她没有办法。见冷世欢紧咬牙关,死活不肯应承把嘉言送来,长华笑意更深了些:
“说到底,也是你待他不够上心,这才给了人钻这空子。想找回楚之,又不想交出嘉言,本宫这儿哪有这等便宜的事。骛儿不是给你留了人么,你不愿把嘉言送过来,便自己遣人去寻罢。那些人也不简单,便让他们试试能不能办到罢。”
长华那儿走了一遭,终归是毫无所获的,瞧长华那强硬的态度,怕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是以,揣着满腹心事的冷世欢走着走着,眼睛半点不在路上,也不晓得她究竟在看什么,撞上人才回过神来。
对上的,是慕容岩那双带了怜悯的眼眸,她在可怜冷世欢:
“先前我是那般嫉妒你,如今却是斑点都不羡慕你了,你所拥有的我没有,未尝不是一种幸事。若说我对你毫无芥蒂也是假话,真想瞧瞧届时你惨败的模样,约摸是能叫人觉着大快人心的。”
对于她的怜悯,冷世欢不曾放在心上,而后又恍恍惚惚回了院子。嘉言正同玉儿玩的欢,见冷世欢来了伸着双手便要抱。瞅着那如此依赖自己的小人儿,冷世欢陷入无限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