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闻言,只觉着自己着实是有些给他丢脸。可他是权臣,家眷穿的太过招摇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若穿那些衣裳,你被弹劾贪污受贿怎么办?那些衣裳,可不是一个清官家眷穿得上的。你说,你是不是敛财了?”
谈着,便开始与秦岳说笑起来,一副你若不老实交代,便不放过你的架势。秦岳被她这样子逗笑了,也晓得她是担忧自己,故而只抱着大肚子的她安安静静的躺着,时不时摸摸那浑圆的肚子:
“若是连我夫人穿的好一点都被弹劾,而后我还没法子应付只能认栽,这丞相我也就别做了。你是不是忘了,我爹是皇商,你穿的招摇一些不是应该的么。不论那些人弹劾谁贪污受贿,也弹劾不到我头上来。
阿欢,你再冷府之时过的便是锦衣华服的日子。如今跟了我,我自是要让你过好日子,我喜欢看你穿着锦衣华服,对着我巧笑嫣然的样子。在冷府之时,便喜欢看,这才成日成日待在藏书楼不出去。我晓得,你一定会跟我待在那儿的。”
说完,又是一个人说了好些话,迟迟听不到她回应,才发觉她已是睡了过去,替她盖好被子,秦岳也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到了生辰的那一日,冷世欢很是紧张,作为这生辰宴的主角,又怀着秦岳的孩子,自是受人关注的焦点。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在这国难当头之际,还能让相爷分出心思来替她正名。
陛下赐婚的两位都不见如此上心过,却独独给这怀了孕的夫人办什么生辰宴,可不就是给这没经过圣旨的正室夫人正名么。
因着是晚宴,冷世欢倒是纠结了一整天的衣裳与首饰:
“我穿这身会不会不大好?这么嫩的翠绿色,怕是更适合那些小姑娘。”
“不妥不妥,这个紫色太深沉了,显得我老了好几岁,不能穿。”
“秦岳,你说,我穿什么好?”
犹豫再三,还是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秦岳。秦岳看着堆在屋里随处可见的衣裳,最终指了一身绣了牡丹花的大红衣裳:“就穿这个罢,这颜色喜庆。”
其实还有一层正室才能穿红色的意思在里面,秦岳却不打算与她说。左右在他看来,自己的妻子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一切收拾妥当后,秦岳自怀中摸出一个上等的羊脂玉的镯子,仍旧雕了琼花的图案。虽说那镯子分量很足,要在上面雕琼花却不是易事儿。
这雕的还那么栩栩如生,可见定是他费尽心思去搜寻了玉,又命人雕来的。玉镯内侧,还刻着小小的秦字。
给冷世欢戴上后,道一句生辰快乐,方牵着感动的热泪盈眶的冷世欢往宴会出去了。
大伙儿都伸长了脖子,想见一见这传闻中颇为得宠的夫人是什么样子。是以,当下人报一声相爷到,夫人到之时,所有皆站起身。没有站起身相迎的,也就长华一人了。
众人不约而同与秦岳问好之际,还不忘朝秦岳身旁的红衣女子看去。只见那女子着一身绣着牡丹花大红衣裳,那些栩栩如生的艳放牡丹,竟是生生成了叫穿衣之人比了下去。
倒不是说冷世欢美的无人能比,冷世欢虽美,却是比不得殷俪知那等的绝色。而是她那通身的气派搁在那儿,应是叫人生出衣不如人的想法来。纷纷忍不住想感叹一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这样的气派,着实不似外界传闻那般,是一个民间养女能有的。除却美之外,吸引人的便是那隆起的肚子,众人纷纷贺喜,出口的尽是恭维的话。冷燕启却是一脸不可置信,望着冷世欢那甜蜜而幸福的笑,竟是逐渐红了眼。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女子也是穿着一样的大红衣裳,站在自己身旁,捧着肚子笑得一脸甜蜜。不同的是,那个女子给人通身都是婉约之感。而如今的冷世欢,却是张扬的。
冷扶宴是坐立难安的,一旁十五岁的青宴瞧着,原本还有些迟疑,如今瞧见自己父亲与哥哥这模样,显然是不用质疑的了:“父亲,是姐姐么?”
冷世欢进宫之时,他不过七岁,如今,他已有十五岁了。记忆中让他害怕便去秦岳那儿看书的姐姐,到底是变了一些。想要上前开口唤姐姐,却又生生忍了下来。
一旁人见冷燕启这儿情况有些奇怪,不由出声:“冷大人这是怎么了?”
冷燕启闻言,抬手拭眼:“冬日风大,不小心便叫灰尘迷了眼,叫众位大人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