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82节</h1>
如此,算是告别完了,昭安跨出门时,听得身后秦岳道:“昭安,你也保重。若是此番顺利进去了,多看着她罢。”
这个她,自然是指的冷世欢,她是叫整个冷家都放不下的人。昭安脚步微微停顿,而后又迈步离去,走得很是潇洒,一点都不犹豫。
昭安出去之时,正碰见阿贞在听雨轩外徘徊,两人碰面,也只相顾无言。如是愣着好半晌,阿贞方开口:“公子他,他可有说什么?”
昭安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也看着阿贞良久,阿贞的心思,大家心知肚明的额,这会儿也明白她在舍不得什么。饶是如此,昭安也说不出什么违心欺骗她的话:
“不曾。”
不过简单两个字,却是叫阿贞浑身冰凉。昭安见她失态了,也不曾再说什么,只从她身侧大步流星走过。昭平从后面追来,见了阿贞这幅样子,也静默无声许久。
如是陪着阿贞站了许久,方轻声对着阿贞道:
“阿贞姐姐,你不必难过,我替你去照顾小姐罢。我也是吃冷家粮食,受过夫人恩惠的人,若要报恩,便让我去罢。”
阿贞看着昭平,有气无力的笑了笑,却是比哭还难看:“昭平,深宫重重,侍卫哪进得去后宫,除却我,谁去小姐身边我都不放心。若是,你们到不了小姐身旁,小姐一个人该多害怕。”
昭平看着阿贞,动了动喉咙,还是未将那想说的话说出口,只道:“阿贞姐姐,你信我,我一定有办法见到小姐的。你可以不去的,你可以,可以就留在公子身旁,总有一日,总有一日公子会明白你的好的。”
第二日,随着昭安不见之人,便从阿贞换成了昭平。秦岳身旁一向跟着的三个人,最终却是只剩下了一个昭厉,他最不愿相信之人。
望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再没了熟悉之人在一旁伺候,秦岳心中的怅然似是扩大了些。又想起了冷夫人生前嘱咐功成名就之时再看的那封信,秦岳心中多了一些恐慌。如今这幅样子,真有能看那信的一日吗?
秦岳既盼望那人早早去了,新君登基自己便能下考场,又盼着那人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好歹,要活到她平安从宫里出来才是。
远在深宫之中的齐嘉穆好似知道有人在诅咒自己,打了个喷嚏,又是几声咳嗽。随后拖着病歪歪的身子在叶明珠的搀扶下艰难移步到跪的笔直的冷世欢跟前。
“先前朕叫他来之时,咳咳、他也是这般,咳咳、跪的笔直。想必如今,他该是晓得错了罢。咳、”
一番话说得十分艰难,盛装打扮的她美得有些盛气凌人,对于齐嘉穆这好无厘头的话,她只做充耳不闻,仍旧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眼角余光瞟向一盘停着的銮驾上。她着实是想不明白,齐嘉穆这幅样子还特地来储秀宫找她做什么。
指尖开始泛白,手心里满是汗水,明知道他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子,还特地盛装出来见驾,不过是想他多厌烦自己一些。
因着齐嘉穆这是在储秀宫花园这,是以便清了场。瞧着冷世欢这目中无人的模样,怒意又添了几分:“你若能有你爹一半的头脑,今日待在这儿之人,便不会是你了,咳咳。如今还摆出世家小姐的派头,给谁看!咳咳、、、”
冷世欢不知他究竟要说什么,是以依旧一言不发。她不喜欢这样,却是不得不这样,近半年的储秀宫生活,叫她明白了这里终究不若在家时那般,想做什么都能由着她。
齐嘉穆见她一副死不开口的样子,耐心终于耗尽:“想出去么?咳咳、想出去就求朕,只要你能传信出去,让你那名动京城的秦师兄来同朕服软,朕便放你出去。咳、”
至此,冷世欢终是不能再装哑巴了,抬头仍是一脸漠然:
“陛下说笑了,宫里都是陛下的人,我一届女流又如何联系得上家里。再者,便是陛下开恩派人将我的信送出去,我师兄也不见得会理会,大抵整个冷家,他是最盼着我能进来之人了。”
说得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心底却是一阵心慌,她怕,她怕秦岳当真会因着还自己母亲的恩情而屈服。那样的情,她不愿欠,也不能欠。齐嘉穆的风评满朝文武谁不晓得,召来秦岳意味着什么,她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