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罢,随为师看看她。给她画上一幅画像,烧给她九泉之下的娘,也好叫她瞑目。”
对此,秦岳称是。多好的一个借口,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摘星楼看看她如何了的由头,秦岳自是不会错过的。
对于冷燕启的到来,阿贞是受宠若惊的,忙推搡着半夏去唤冷世欢起来,自己张罗着倒茶。
冷世欢面上不施粉黛,身着平日里在家穿的常服,发髻也不过随意挽了个,瞧着脸色有些惨白:
“老爷。”
不知为何,冷世欢再叫不出那声爹,也叫不出那声父亲。犹豫再三,还是唤他老爷。
“你娘走了也好几年了,一晃眼你也是大姑娘了,我平日里忙于朝政也疏忽了你,有些事倒没你想的周到。
回屋好生收拾一番,再过不久你便该及笄了,让岳儿给你画画肖像,也好叫你娘在九泉之下瞑目才是。”
冷燕启说的很是云淡风轻,自始至终眼光不曾停留在冷世欢身上。只四下打量着摘星楼的布置,依旧维持着冷夫人生布置的那个样子,没有变。
“不用了。”
他话音刚落,冷世欢便说不用了,可在望见冷燕启那满是怀念的目光,一遍又一遍打量着屋里冷夫人布置的那些东西之时,我不画了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迟疑了一下后,在冷燕启颇为不解的注视下冷世欢低着头,道:“就这般画罢,让阿娘看到我最真实的样子,她会欢喜的。”
阿贞目光几次流连在秦岳身上,最终也什么都没说,安安分分下去准备作画要用的东西。
从到摘星楼,开始作画,再到后来离开摘星楼,冷世欢都不曾正眼看过秦岳,表情是一贯的默然。
对此,秦岳很是伤怀。晚间在替肖像上色之时,昭安还很是不平的抱怨了句:“公子您可真是偏心,不论何时何地,您的心都是向着二小姐的。”
这番话叫秦岳有些无力,握笔的手一时发软,一滴墨汁便滴在纸上毁了那画。
想了许久,仍旧想不出为何每次都是这样的结局,秦岳也很是怅然。他的心从来就是歪的,明明是偏向他的大小姐的,为何他的大小姐就是不明白。
重新换了张纸,细细回想着冷世欢的眉眼,面上神情,秦岳默画下了冷世欢的肖像。
一笔一划都是深思熟虑后的,是以这肖像画的,竟是比日里看着画的那幅,还要传神。
轻轻抚摸过画上人的眉眼,好似抚摸的就是冷世欢一般,满腔心事无处可诉,也只得低喃道:
“若我有秦邦那样的命,多好。若我能和你一般,多好。若你,不是大小姐,该有多好。”
若如秦邦一般有一个有权有势的义母,若能有一个好的家世,便足以与冷世欢匹配。又或者,若冷世欢不是冷家的大小姐,若她是二小姐,也能缩短一些距离,也能有肖想她的资格。
可这些也只是胡思乱想罢了,她终究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她还是冷家的掌上明珠。
秦岳想,若她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冷世欢,若她没有那样肆意妄为的活过,自己大抵也就不会那般迷恋了罢。
肖像一事之后,秦岳有几日不曾见过冷世欢。这日,正对藏书阁里的一本书里内容冥思苦想之时,冷扶宴一排他肩膀:
“秦岳,看什么书啊,多没劲儿!你都四书五经样样精通了还有什么好看的,走,跟我挑未来妹夫去!”